老人感慨道:“我此生读过万卷书,也行过万里路,于世情二字上算是有一二感悟,说些昏言昏语,人有善恶黑白,可到底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当年李诩与青尘论道,青尘直言善我者善,恶我者恶,所谓善恶,可见一斑。归根究底,不过是一个利字当头!”
徐北游咽了口唾沫,算是压惊。
他不知道青尘和李诩是谁,但是他听明白了先生话语中的意思。
老人似乎被勾起了过去往事,神情恍惚,眼神中有缅怀之色,自言自语道:“萧煜开创本朝基业,杀出一个尸山血海,也杀出一个锦绣江山,可曾有人说他是恶?当年逆贼白莲教教主之幼子,尚在襁褓之中便被活活溺死,可有人说他是善?铁骑下江南,开万世太平,今日之大齐,昨日之大郑,哪个不是流血成江河,哪个不是白骨筑高楼,杀人得太平,这是什么道理啊?!”
老人猛地从躺椅上起身,望着徐北游大声喝问道:“道理在哪?”
徐北游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负着的天岚,在这一瞬间福至心灵,回答道:“道理在我背后,这便是道理。”
老人愣住,然后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点点重新坐回椅上,有气无力道:“你走吧。”
徐北游欲言又止。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没好气道:“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不用你来提醒我财不露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