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又淘气了,害得那些个奴才好找。”说话间,身后,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一身浅蓝色宫装,裙角边绣着细碎的兰花,肩披白色轻纱,略施粉黛,俨然一位美人胚子。
我在想她是何人时,她已走到慕容辰凡的跟前,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满满的怜爱。
在我对她身份琢磨猜测时,慕容辰凡撇了撇嘴,问道:
“母妃,你怎么来了?”
我这才恍然,原来是兰妃娘娘,慕容辰凡的额娘。早就听说兰妃面容娇好,是宫里面难得的美人,若不是慕容辰凡喊她母妃,哪曾想,已到三十的年纪,居然一点也看不出光阴给她留下的痕迹,平时应该保养的很好。
清楚了身份之后,我颔首道:“冰汐见过兰妃娘娘。”
千萍见我行礼,也忙紧跟着请安。
兰妃这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淡然笑道:“原来是四王妃,快起来吧。”
宫里面的人,我见得不多,私下更谈不上有交情的,她居然认识我?
我疑狐的看向她:“娘娘认得我?”
话说,今日我可是第一次与她见面。
转念一想,忽的惊觉,难道是因为…………不自觉在心里冷笑起来,她认得我也实属正常,只因我长了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容颜。
都说我因为酷似慕容辰熙的前王妃才嫁来北漠,如今,别人看到我,认识我,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小八爷如此,这位兰妃也一样,原来只有我自己糊涂了。
原以为是这样,不想,兰妃的话让我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她徐徐道:“那日宴会,我身子有些不适,虽未在场,倒也远远的见过你和四爷一面。”
那日宴会?
猛的,我忽然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次,容妃的寿辰。怪不得众人都在场,唯独没看到慕容辰凡和兰妃,也难怪,那个时候,忧心七爷的事情,连容妃的寿辰也是勉强去的,又怎会有心思注意周围其他人呢。
旋即明白道:“怪不得那日没看见娘娘呢,原来如此。”忽的又想起来什么,忙带歉意道:“冰汐已嫁来北漠,一直未到娘娘那里拜访,是冰汐的疏忽和不是,望娘娘莫怪。”
要说是忙的话,那倒也不是,想起有段日子悠闲的发慌,对比之下,不觉有些心虚。我一向不喜这排场上讲究,在楚国是这样,在北漠自然也学不来,只是,这事说到底是自己考虑不周。
心里懊恼之时,慕容辰凡推了推我一下,他说:“放心,四王妃,我母妃可不是在乎这些礼节上的人。”
额?
年纪不大,看人倒是很细。
当着兰妃的面说这些,这也只有慕容辰凡,谁叫他是兰妃的儿子呢。
只是这四王妃的称呼未免听起来有些别扭,他是四爷的弟弟,按理应该叫我一声四嫂,从见面到现在,都不曾听他喊一声,这孩子。好在,我也不打算和他计较。
倒是兰妃听了出来,她责备说:“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她是四爷的王妃,你理应称她一声四嫂,四王妃听着多生分。”说完他忙又向我陪笑道,“平时都被我惯坏了,四王妃别见怪啊。”
我笑说:“小孩子而已,由他去吧。”说实话,我并未真和他计较,要知道,儿时的我跟他一比有过之而不及。
话音刚落,慕容辰凡转过脸,冲我做了个鬼脸,倒不是挑衅,只不过是孩子童真的表现罢了。
听我这么一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兰妃凝眉一笑,“早听闻四王妃不仅长得倾国倾城,为人处世上也是通达明理,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虚,怪不得四王爷深情一片,好生让人羡慕。”
我竟不知,外人如何说的我,从兰妃娘娘今日的言语里,倒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我见她言语毫无半点讽刺,便含笑道:“兰妃娘娘过奖了,冰汐初来北漠,以后要学的东西恐怕还多着呢。”
北漠的规矩不比在我楚国,尤其在这皇宫里,即便心里觉得无谓,也需得谨言慎行,一举一动更不敢有丝毫的不是。如此,才不被有心的人抓了短处,惹了是非。
兰妃也笑道:“如此想,甚好。”忽想起一事,嘴角微沉,“皇上肩膀素来痛疾,有时疼痛难忍,太医也没辙,听闻这些日子都是你在为皇上推拿,现如今怎么样了?”
虽是随口一问,我听她这话里关切之意倒也出自真心,想来也是真的关心皇上的身子。
“回娘娘的话,推拿之术,虽不能彻底根治皇上多年积累下来的劳疾,不过从这些日子来看,所幸也缓和了疼痛。”
兰妃微微松了一口气,缓缓道:“能缓一分痛则是一分,总好过皇上疼痛难忍。”
毕竟也是跟了皇帝身边多年的人,要说没有感情,自然不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这个兰妃,我自知并不熟知,更无交集之说,今日与之攀谈几句,也是个性情之人,言辞里并无过分之举,如果日后能相交处之,那自然甚好。原本我在这宫里面也未曾有相熟且无半点厌恶的人。
我道:“娘娘说的是,冰汐自当尽心尽力。”
所幸当初学了一些缓解疼痛的法子。
兰妃喟然轻叹:“皇上的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宫里面的太医眼下也没想出根治之法,你尽力便好,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何况前段日子……”话至此处,她停住,顿了顿说,“自个的身子也要顾着点。”
前段日子?停顿的地方,不是偶尔,而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