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乔抬眸浅笑,说道,“是我祖母,说取到这名儿,旁人定当我有八个姐姐,也就没什么稀罕,什么灾儿啊难儿啊的,也就不会上身。”
“还有这么一说?”莫寒月撑不住好笑,见她应答伶俐,倒心中颇为喜欢,牵着她的手坐下,问道,“听说容家也是世代将门,不知妹妹是习文,还是练武?”
容九乔答道,“妹妹粗陋,说什么习文练武,不过是家里的闲人罢了!”对她极为好奇,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她身上溜来溜去的打量。
莫寒月含笑,说道,“妹妹何必过谦,你这会儿不说,一会儿我问你嫂嫂,自然也会知道!”
容九乔轻声笑起,轻声道,“我祖母说,一个女儿家,舞刀弄剑的,实在不雅,也就日常看些兵书战策!”
这一句话,顿时勾起莫寒月的兴趣,忙拉着她到一旁,细问瞧过什么兵书,甚至深挖书里讲的战策,竟然极为投机。
罗雨槐向二人瞧去几眼,忍不住含笑摇头,向罗雨蔷说道,“十一妹妹分明出自书香世家,反倒比我们更精熟兵书战策,想来,倒当真是汗颜!”
罗雨蔷点头,目光温软,落在容九乔身上,轻声道,“她是容家最小的女儿,几个哥哥都极为疼宠,祖母也说,不愿她成日打打杀杀,哪知她偏偏还是欢喜看兵书战策。”
罗雨槐点头,轻声道,“十四岁,也该议亲了罢?这一次进京,可是为了亲事而来?”
罗雨蔷轻叹一声,摇头道,“你们瞧她性子温婉,实则执拗的紧,这两年媒人踏破了门,她就是哪家也不肯应,祖母没法子,趁我们这一次入京,让我将她带来见见世面,也想……也想着这盛京城物华天宝,或者有中意的人选。”
罗雨槐吃惊,说道,“容家竟舍得她远嫁?”
罗雨蔷轻叹,说道,“舍不得又如何,如今我们那里不过是小地方,又有多少世家旺族?总不能委屈她嫁给寒门小户。”
孙灵儿听的笑起,说道,“还要选旁人做什么,他们家娶走罗四姐姐,就还一个媳妇到罗家,岂不是好?”
罗雨槐听的笑起,说道,“又不是做生意,还怕亏了谁家?”向容九乔望去一眼,心中暗暗忖度,这容家小姐谈吐倒也当真不俗。
念头刚起,却听罗雨蔷叹道,“我们想来自然是极好,可是我们府里,两个叔父都是战死沙场,祖母实不想她再嫁将门。”
是啊,身在将门,难免日后征战沙场,那岂不是苦了家人?
姐妹几人想到罗家那满门的男丁,此刻这府里竟然只余老靖国公和罗雨槐,不禁默然。
卫婵娟、卫娥眉二人的亲事,并不如卫敬飞原来所料顺利。江溪府都督姚方也倒罢了,苍平关总兵樊明携子进京,就是想在高门旺族之中选一名小姐为媳。卫东亭虽为当朝一相,可是卫家却并不算旺族,更何况,那二人还不是卫东亭之女。
莫寒月听到卫敬飞唉声叹气,不禁无奈摇头,说道,“你成日交朋结友,怎么这会儿竟不知道先说通樊公子再说?只要他动了心思,再由他自个儿说服樊总兵,岂不是事半功倍?”
卫敬飞被她提醒,一拍大腿,说道,“对啊,实在不行,再约进府来,想些旁的法子!”
莫寒月摇头,说道,“此事既已说过,如何还能再用旁的法子?”默想一瞬,心中动念,将他唤到近前低语。
卫敬飞听的连连点头,向她一礼,说道,“原本也要妹妹出个主意才成!”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你放手去办,事成之后,我去说动母亲,托人以相府之名说亲就是!”
卫敬飞答应,兴冲冲而去。
事隔三日,果然传进话来,说事已办成。
丹枫听的扬眉,说道,“倒从不曾见二公子办什么事如此利索!”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旁的事也倒罢了,这花天酒地的事,他最拿手不过!”
要知樊明虽为总兵,可是苍平关却地处荒凉,虽说是樊明想为儿子谋娶高门,可樊元九至今未娶,也因苍平关偏僻,每日所见,不过是些山姑村妇,也无法入得了樊元九的眼罢了。
如今樊元九乍入盛京,瞧见这满眼的繁华,几日下来,各府、各宅又见识一番,所见的夫人、小姐又哪一个不是姿容工整,风华不凡,更是瞧的眼花缭乱,心生羡慕。
试探说媒不成,卫敬飞从莫寒月处得计,借故接近,每日再着他出入秦楼楚馆,成日花天酒地,几日下来,好的如兄弟一般,卫敬飞再借故将长房那两位小姐夸赞一番。
樊元九自幼跟着父亲驻守边疆,来往都是军中的汉子,如今初见世面,又尝过那烟花之地女子的滋味,自然就动了心思。
丹枫听的目瞪口呆,说道,“这就允了?”
莫寒月含笑,说道,“自然还要托人上门说亲!”当即换过衣裳,自个儿往前边去见侯氏,却命夏儿悄悄透消息给老夫人。
进到侯氏的院子,恰朱氏过府,捂着脸哭道,“原说我们守着老宅,总也过得去,也不必麻烦你们。可是哪知道一败跟着一衰,从敬轩兄弟没了,为了他们的后事,家业也跟着倾去一半,如今庄子里又说遭灾,这个年竟是无法再过……”
侯氏被她哭的心烦,皱眉道,“敬轩几人的棺木坟茔,我怎么记得是相府张罗,哪里就能用过一半的家业?敢情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