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楼道里显得非常的突兀,乔大龙和荀天隐的视线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二人一看白正河狰狞的面部表情便知道是谁打来的。
“接吧,这几天老人家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估计早就已经知道了。”乔大龙叹了口气对白正河说道,然而白正河却根本不听,咬牙直接按下了拒接——这已经是第六次拒接了。
铃声再次传来,听着这厌烦的声音,白正河的呼吸开始急促,情绪跟着再次激动起来。
“你总不接电话也不是个办法,以你们家老爷子那脾气被你挂断这么多次电话,还能给你打电话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有情绪归有情绪,但不要意气用事行不行?”乔大龙也不管白正河脸色有多难看,该说了就得说。
“是啊,正河……白晓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已经七天了,你不能一直不跟爸说啊……”陈舒雯也劝道,就像乔大龙说的,白晓的事情估计她公公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白正河告不告诉他这件事就又是一件事了。
也许这种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礼仪,别人家不会太在乎,但是在他公公看来,这种事是必须的。
“砰!”白正河拿起手机直接扔在了墙上,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你们烦不烦?滚!都给我滚!”白正河对着众人咆哮道,他简直烦透了,一群人叽叽歪歪个没完,到底能不能安静的让他待一会儿!
几人见白正河爆发,心底也是有些凄凉,乔大龙当机立断,对荀天隐说道:“不能拖了,一会儿你按住老白,我去跟医生说……让他立即终止白晓的生命,再这样下去,老白他都得死在医院里。”
他已经看出来了,白正河已经开始封闭自己,再不想办法,白晓还没有脏器衰竭,白正河已经死在医院了,虽然这样说很无情,但不能让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把一个活人给拖累死。
荀天隐重重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必须要让白正河明明白白的接受他儿子已经死亡的事实,虽然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但接受现实带来的痛苦,也比现在这样活在幻想当中痛苦要好。
说完,乔大龙静静离开,最终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白正河的精神已经有些游历,根本就没心思去管离开的乔大龙。
这时,三个穿便装的人出现在楼道的另一侧,三步并两步的朝着白正河走来。
“喂!那边你们不能过去!”一个大夫出面阻拦,白正河坐在的地方已经被他们家整个包了下来,在这个人满为患的医院里,这里可能是最安静的楼道。
“一边待着去!”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突然从楼道的拐角处出现,从后面拽出了大夫,将他提起最终又消失在楼道里。仿佛不管是他,还是那名大夫,出现在这个楼道里,都是碍眼的存在。
再看前面几个穿便装的人,当头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此人正是刚刚打电话的白龙州:白晓的爷爷,也就是白正河的父亲。
而在老人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妇,两个中年男人年级与白正河相仿,正是白正河的大哥白正海,和二哥白正冰。
而那名少妇则是白正河的妹妹,白若晨。
白正河的家族里,白龙州在三兄弟里排行老大,白龙州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跟在白龙州后面的两个男人和白正河自是不用说,是白龙州之子,而白若晨是家里的老小,是三兄弟的妹妹。
白龙州的大女儿按辈分排在三兄弟之前,是三兄弟的大姐。
再三兄妹后面,还有两位老人。白正河和陈舒雯一时间看着有点眼熟,但并没有认出是谁。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白龙州怒气冲冲的看着白正河,想要一个回答。
三兄妹一看这样,赶紧上前劝解,大儿子白正海劝道:“爸,来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不能动怒。”
“是啊,爸,眼下给小晓治疗最要紧啊。”小女儿白若晨也赶忙拉住自己的老父亲。
原来真的知道白晓病重了啊。白正河心下冷笑,这种人就是假慈悲,到了医院又如何,第一句就是问为什么不接电话,来兴师问罪的吗?
“你这种人,我和你无话可说。”白正河冷冷的瞥了白龙州一眼,“您百忙之中,不枉千里迢迢的赶来,有何贵干啊?”
听到这句话,白龙州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极力按捺着自己的愤怒。
“正河,有话好好说,现在你和爸先把情绪都放下。我把京城最权威的程院长和张院长请来了,眼下给白晓治病要紧啊。”白龙州的二儿子白正冰说道。
白正河有些惊讶,怪不得看着后面两位老人眼熟,这两位一位是京城军医医院的副院长,一位是京城第一医院的副院长,二人代表着脑外科和脑神经科的权威,跟他二人相比,临洋市的脑外科和脑神经科的医生,简直就是入不得人家法眼的医生了。
但是……来了又如何?白正河眼神一暗。
“不用了,白晓已经死了……你们请回吧。”白正河声音中透着绝望,白晓已经不在了,如今留下的只是一具空壳,这些白正河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只是一直在自己跟自己作对,在跟命运作对,但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的,自己只是为了看到昏迷不醒的白晓之后,可以叫他一声儿子……
自己非常自私的创造了白晓还活着的假象……
“你不要说气话,还是快点让二位院长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