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召见
陈百川坐在庭院,手中举的还是茶杯,这几****也魔障了,不把詹老头的茶叶喝光他就不罢休。
老卢端着黒色托盘,盘中是几碟糕点,正好配着茶喝。
昨夜那个疯狂的老人不见了,卢管家依旧和平日一样挂着笑容,大概其中添了几分大仇得解的欢愉。
陈百川招呼老卢坐到对面,让他惊讶的是,老卢今日反常的没有以尊卑有序为说辞拒绝陈百川。主仆两人也有多年未同桌进食了——自从陈百川十岁开始。
香气扑鼻,三杯清茶随着陈百川行云流水的动作,适时的出现在桌子上。
即使是詹老头这个最爱牛嚼牡丹的混蛋,每次也被陈百川淡雅的动作哄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陈百川冲的茶就是比自己弄的好喝。
老混蛋照例端走两杯茶,陈百川只好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到卢管家那边,然后照例咒起詹老头的徒子徒孙。
卢管家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有模有样的品着杯中清液,茶水见底后才悠悠开口,道:“之前看小主整日在家中捣鼓泥土,家里下人还笑你弄起了农户的活,现在才知道他们愚不可及。小主这茶叶哪里是泥腿子能搞明白的,一看就是读书人玩的。”
陈百川哈哈一笑,除了一群蛮子的北蛮,陈衡庆三国都打着尊农的大旗,实际上上至百官下至百姓,心底最崇拜的还是读书人。
而陈百川弄出来的茶艺一看就是读书人才能弄的玩意,所以才赢得老卢这样的赞美。
“对了,老卢。”昨夜大火的事陈百川也略有耳闻,但那时天色已晚,他只吩咐卢管家今日清晨再打探清楚,“昨夜的火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太子逃出城了么?”
“唉,说起这事,老奴也心悸。”卢管家把自己从打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转达给陈百川,连同自己对黄皓不人道行径的怒骂。
事情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两人一直在庭院中谈了好几柱香的时间。
听老卢说完,陈百川膛目结舌。他也没想到黄皓为了夺得帝位使了这般歹毒的计谋,而且这计划好比自掘坟墓、自挖根基。
陈百川轻叹,这场火绕几圈之后倒是和他脱不开关系。
想到这里,他发问:“受难百姓还好吧?”
卢管家眼神闪躲,不知该说不该说。等到陈百川示意他但说无妨,他才不情不愿的把庆华帝的安排说了出来。
陈百川听完之后,也为庆华帝叫起好来。他始终洗脱不了一颗****的心,见不得老百姓受苦——哪怕是大衡的百姓。
壶中清泉又沸开了,陈百川的手刚拿住壶把手,看门的下人进来禀告道:“少爷,门口来了个太监,说是庆华帝宣你进宫。”
陈百川错愕,这几****可是安分的躲在家中,难道昨夜砍了林奇正的事东窗事发了?
寄人篱下,对方又权大气粗。粗略梳理仪表后,陈百川不解的跟着太监进宫了。陈百川自信想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这次无须爬白石梯,太监带着他往另一条路走,说是去庆华帝的寝宫。
太监没跟着进来,推门进去,寝宫里空无一人,侍候人的太监、宫女都率先退下,陈百川走了进去,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听到脚步声。
庆华帝穿着全身盔甲,腰间别着两把宝剑,龙行虎步,从屏风后一步步走出来。
盔甲还是昨夜那件,宫女还来不及擦拭干净,就被庆华帝重新套在身上。他拔出腰间的宝剑,直直指向陈百川,冷冷说道:“你用什么兵器?”
庆华帝似乎不打算给自己拒绝的机会,陈百川微笑道:“百川不善打斗,陛下和我比比文辞,如何?”
庆华帝的表情依然很冷,他拔出腰间另一把宝剑,手一抬,长剑带着剑鞘凌空飞向陈百川。
“朕给你准备了长剑,你就用它吧。”庆华帝挑眉,摆出江湖儿女决战时的姿态面向陈百川,“凭一首《杀人诗》能把林奇正不成器的儿子吓得shī_jìn,你若说你不善打斗,那么朕的满朝武将岂不是都得告老还乡?”
陈百川伸手接过宝剑,看着剑身寒光凌厉,当下也不罗嗦,摆出与庆华帝同样的姿势。
说来也巧,两人虽如今都高居庙堂,却都与江湖儿郎厮混过,对快意恩仇的江湖人的规矩有几分了解。
陈百川不明所以,不知庆华帝今日为何如此,但兵来将挡。
他先动了。
窗棂洒进来的阳光被剑劈成两半,陈百川手中的剑,剑尖直指庆华帝的鼻尖。如一注清泉涌现,日光闪烁间剑尖就要刺穿庆华帝的鼻子。
庆华帝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连惧怕也没有。他的手动了,如同雷霆霹雳,长剑把陈百川稳稳刺来的清泉劈到一边。如果陈百川的剑是清泉涌流,庆华帝的剑就是从悬崖飞挂下来的瀑布。
先发制人的优势在顷刻间失去,陈百川艰难的招架着庆华帝如长龙摇摆的每一剑。
这还是个正常老人吗?
陈百川咬牙切齿,面前的老人简直把长剑当做战斧用,每一劈都使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老人该有的力量。
更可恶的是,庆华帝的攻击几乎没有停顿,倾盆大雨从庆华帝的剑尖挥落,压得陈百川毫无还手的机会。
陈百川的手腕被震得发麻,他放弃单手持剑的潇洒自如,即便如此,每一剑都砍得他怀疑人生。
师傅当年讲的“长剑称皇,不因其利,不因其坚,而因其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