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在最高当局和程潜分开的时候靠了上来,低声问道:“颂公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程潜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和薛岳,便压低声音回答了薛岳的问题:“伯陵啊...原本我是有意保荐你做个前敌总指挥的,可是今天见到了黄佑臣,这事情怕是要变得不好办了!”
“颂公何出此言?黄佑臣如今是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委座还能让黄佑臣在1、5两个战区兼职不成?”
薛岳从一开始就存了和黄浩然比较高下的心思,现在听到程潜很隐晦的说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黄浩然的地位要高于他薛岳,哪里还能忍得下这口气,言辞也变的犀利了起来!
“伯陵!你也不用做如此反应,我尽力帮你就是了!政府里面传闻,陈辞修对黄佑臣颇为忌惮,今天有他在,或许是件好事情......”
程潜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好话,但心高气傲的薛岳依然听不进去,正好此时执行官吩咐入场,薛岳便径直走进了会议室,在右手边第三位坐下,结果抬头刚好看到黄浩然坐在左手第二,心中又是一阵气苦!
会议的开始部分,照例是战区参谋长最新态势报告。当1战区的参谋长作报告的时候,最高当局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大挂图上直指陇海路的大红箭头。这粗大的红箭头在前后左右中国军队蓝色防御线的衬托下是那么刺眼,那么的骄狂不羁,仿佛是满脸横肉的土肥原骄傲地昂着硕大的脑袋在向最高当局招手挑战。
这时一个新的消息把最高当局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据沈发藻报告,攻击考城的丰鸣房太郎的右纵队在受到87师的阻击后,已放弃了越过考城,直攻兰封的计划,而是向仪封转进,企图与土肥原师团主力合兵一处。看来敌对我攻击企图有所察觉,因而收缩正面,向主力靠拢。”
最高当局听罢,眉头微蹙,发问道:“该路敌军的确切情况清楚吗?”
“已查明,该路是丰鸣房太郎少将率领的步兵第27旅团,另附14师团的第28骑兵联队及炮兵一部,约8千余人。”
最高当局“嗯、嗯”两声,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众将军的目光这时都集中在了最高当局的身上。屋里一时空气沉闷。
少顷,最高当局站定身,扶椅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环桌而坐的将军们。最后落在了程潜身上,语气缓缓地问道:
“颁公,你怎么看?谈谈,谈谈吧。”
程潜并未急着表态。自从程潜知道最高当局要来郑州,他就明白最高当局这次又要亲自挂帅了。他太熟悉最高当局的这个习惯了,一到节骨眼上,他就碍手碍脚地出在最高长官部里,而且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把你手下的一支部队弄得不知去向。哎,用兵不疑,最高当局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这时程潜倒是很羡慕起李长官来。
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像日军第一次攻击徐州时那么恶劣了,最高当局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插手的机会,更何况最高当局带来了配有两个战车营的桂永清27军。仗还没打,程潜就有种不祥之感。
这时,见最高当局盯着自己问,程潜略一思索,转问最高当局说道:
“土肥原先是两路进攻,现在又有合兵一处的意图。但以此断言日军发觉我军攻击企图,似为时过早。也许肥原更看重从陇海线南面迂回,而不是北面。但不管怎样,从大的方面讲情况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土肥原两万人缩在兰封、内黄、民权、考城之间,仍处在我包围态势之中,可以考虑发起攻击,包围歼灭。”
最高当局频频点头,在座的将军们这时放开了许多,嘁嘁嚓嚓议论起来。这时,最高当局才想起了在场的两位虎将,黄浩然和薛岳。
“伯陵,你身处前方,你怎么看?”
薛岳噌地立起身,******忙开口:“坐下说,坐下说。”
“委座,我同意程长官意见。土肥原既然敢强渡黄河,劳师远征送上门来,我也敢张开罗网,全部收下。这次日本人既然敢摆下这么个战史上罕见的阵式,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如不还以颜色,怎能压住其嚣张之气焰。我一兵团连日准备充分,就待委员长委座。”薛岳操着带点儿广东味的官话,激昂地说道。
“好的,好的。”最高当局又将目光投向了黄浩然,提了差不多东阳的问题:
“佑臣在徐州打的很好,全歼了矶谷师团,是自抗战以来的第一大胜!这个土肥原,你有什么看法?”
黄浩然刷的一声闪了起来,他知道最高当局最喜欢这些形式的东西,自然不会怠慢:
“委座,刚才颂公和伯陵已经谈了战略战术和打法,我就谈些必须注意的事情吧!在此前参加的几次会战中,我们的军队都显露出了一个相同的缺点,那就是缺乏合作意识和合作精神!要指挥十几个师打一场歼灭战,战术战略固然很重要,但是如果各部之间缺乏配合,一样难以成事!我的这番话就算是给颂公和伯陵的提醒吧,只要能够做到,定能击败土肥原!”
听完了黄浩然的发言,最高当局显得非常高兴,朗声说道,“现在,徐州我军主力正在分头突围,已基本摆脱日寇。中原战局,渐次明朗。军委会已决定发起兰封会战,把突出冒进之骄敌14师团一举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