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侠,你已战罢一场。请回吧。”清矍老者道。
风无痕收剑,转身。
风无痕的身后,六大门派的弟子跃跃欲试,却未上前。
这是公道之战。没有掌门的命令,谁也不能贸然出手。
“这一场公道,我独孤一脉也接下了。”独孤飞云笑道。
场中的六大门派弟子,已经退了下去。
“主人,属下请战!”年龄最大的那名抱剑之人躬身道。
“去吧。我未答应,谁也不能脱离师门。你们还是我的弟子。”独孤飞云道。
“弟子领命!”那名抱剑之人神色激动,拜倒在地,对独孤飞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来,走入场中,执剑而立,喝道:“来!”
宁飞舟身后,一名中年人走出,对着宁飞舟一抱拳,说道:“掌门师兄,我愿出战!”
宁飞舟点点头,说道:“廖师弟小心!”
那名中年人对宁飞舟再次一抱拳,走入场中,拔剑在手,喝道:“华山廖如松,前来讨还公道!报上名号!”
抱剑之人淡淡地说道:“剑神弟子。出招吧。”
廖如松不再说话,长剑一展,一式苍松迎客,迎着抱剑之人而去。
周围围观的人群之中,不少人暗自点头。
廖如松这一式苍松迎客,乃是流传最广、最为正统的华山剑招之一。这一式不仅宜守宜攻,更包含着华山剑派对天下使剑同道的尊重。
双方几已成不死不休之局,但廖如松依然以此招为首招,正是名门正派应有的风度。而且,廖如松的这一招,显然已经使得炉火纯青。对方若是一个应对不当,下一刻,对方将要面对的,就会是廖如松如同疾风劲雨一般的连番杀招。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先前能够摆脱六大门派长老长剑的剑神弟子,在正面对战之中,会怎样应对这样的华山剑招。
他们看到了。
可惜的是,他们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只看到了结果,却没有看到最想看到的过程。
其中的有些人,只是眨了那么一下眼睛,场中便已有了结果。
廖如松只出了一招。抱剑之人只出了一剑。
一招定胜负。一剑分生死。
太白胜,华山负。廖如松死,抱剑之人生。
围观的人群中,许多人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得恩师教导二十七年。宁掌门,若是要公道,还是自己来吧。”抱剑之人手中长剑斜斜地指向地面,淡淡说道。场中,又一名华山高手魂归华山。
“掌门,还是老朽去吧。”一名青衣老者自人群之中走出,对宁飞舟道。
“师叔……”宁飞舟躬身道。
“宁掌门,我既与六大门派有问剑之约,宁掌门何须急在一时?”独孤飞云笑道。
“师叔,此人剑法诡异。还请师叔……”宁飞舟躬身道。
“掌门放心。”青衣老者点了点头,缓缓走出。
场中,早有满脸悲痛的华山弟子奔出,将廖如松的尸身带回。
“请!”抱剑之人的面色稍微有些郑重,对青衣老者道。
“老夫都已经忘了,上一次出剑是什么时候了。出招吧。”青衣老者身上的青衫有些宽大,衬得他的身形很是单薄。他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剑。此时,他手中执的,是廖如松的剑。
“华山派这次是真地下了狠心啊。”楼上,万事通朝窗外看了一眼,叹气道。自从独孤飞云一行人到达青草海后,万事通一说话,便是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是有些狠。”八苦和尚一边嚼着蜂拥,一边朝窗外看了一眼,跟着说道。
“如果都折在这里,华山派可就元气大伤了。”万事通拿眼神瞥了瞥阿飞,说道。
“老施主,你什么时候也像和尚一样悲天悯人了?”八苦和尚嘲笑道。
“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万事通没有理会八苦和尚的嘲笑,又拿眼神瞥了瞥阿飞。
阿飞没有说话。他坐的位置,没有紧靠着窗户。若是不站起来,阿飞看不到楼下的情景。即使看到了,听到了,那又如何?独孤飞云的那句话说得有道理。六大门派邀聚这么多的江湖人至此,不是来讲道理的。
江湖上的人,若是打得过对方,有多少人愿意讲道理?
楼下。
抱剑之人出剑。
剑无声。轻如风,却疾似奔雷。风起时,剑光已至青衣老者身前。
“应该是楼兰的剑法。”楼上,万事通皱眉道。
万事通说的楼兰,不是那个已经消亡的楼兰古国。万事通说的楼兰,是那个楼兰家族。不过,和那个已经消亡的楼兰古国相似,这个楼兰家族,至少也已经有上百年不曾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
“和尚不懂。”八苦和尚嘴里嚼着蜂拥,眼睛看着窗外,神色有些凝重。
青衣老者出剑。
青衣老者使出的,是廖如松刚刚使过的苍松迎客。
抱剑之人的剑光杀至青衣老者身前时,一株苍松,傲然挺立。
剑光散。苍松消。
青衣老者收剑而立。顺着他执剑的右手,滴滴鲜血落下。
“师叔祖!”宁飞舟身后,几名华山弟子惊呼道。
抱剑之人面色平静,缓缓收剑,抱于怀中,再缓缓转身,走向独孤飞云。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绝大多数人虽然不认识场中的青衣老者,但宁飞舟既然称其为师叔,这名青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