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三个怪物，难道是感染的人变的？”明日香把头趴在真嗣肩膀上，小声说着。
“没错，没想到它们动作那么灵活，昨天还慢吞吞的样子。”
感染者越来越难对付，真嗣心头压力很大。现在他跟明日香一路谨小慎微，尽量不产生大的动静，如果再来几只感染者，又累又饿根本对付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明日香喃喃道。
真嗣停下了脚步，扶着一颗小树，“想想三号机被使徒控制的样子，有熟悉的感觉吗？”
明日香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三号机满口獠牙的大嘴，还有那野兽般的攻击方式。
“使徒寄生在人类身上……我还是难以接受……”明日香甩甩头，“这次灾难跟我们可是有直接关联的，要是我们那天成功杀掉使徒……”
“谁也不想的，也无法预测。”真嗣打断道。
“每个使徒的攻击方式、特点都大相径庭，违反常规，我们作为被动一方，无法面面俱到的，不要自责了。”
说完摸了摸明日香的头，被嫌弃地躲开。
不过，这个安慰有点效果，明日香没那么失落了。
“笨蛋真嗣，我好像听见了水声！”明日香指着一个方向，神采飞扬。
“真的？”真嗣已经累得头昏脑胀了，五官反应迟缓了许多。
明日香一路上把他当马骑，当然没什么体力消耗。
真嗣加快脚步，朝着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钻去，走了一小段路，果然水声越来越清晰。
扒开一人高的草丛，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条清澈的小溪。
虽然只有几米宽，水面堪堪没过脚踝。
两人大喜过望，真嗣赶紧趴在水面上猛喝了几口，山泉清冽甘甜，沁入心脾，浑身舒爽。
真嗣洗干净手上的血污，才发现手背上已经有了几道口子，之前被污血掩盖住没有发现。
“我要变丧尸了？”他心里咯噔一声，差点站立不稳。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的头昏脑胀，是因为被感染了？
“笨蛋真嗣，你怎么了？”
明日香发现他蹲在水边不动，有些奇怪。
真嗣回过头，脸色无比惨白。
他默默摘了一片叶子，卷起来给明日香舀了一杯水，走上去递给她，“先喝口水。”
“到底怎么啦？你的脸色很吓人。”明日香皱着眉头，仰头看着真嗣。
“我被感染了。”
啪嗒，叶子里的水洒了一地。
明日香的眼睛顿时湿润起来，“笨蛋真嗣，你不要吓我……”
“哝，你看，手背被咬到了。”
明日香一看，是浅浅的伤口，有些破皮而已，周围有些红肿。
“来，拿着。”真嗣把刀递给明日香。
“不要……不要！”明日香使劲摇头，已经泪如泉涌。
“拿着，如果我尸变了，你就狠狠砍下我的头，朝这里！”真嗣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要！我不要你死！”明日香死死抱住了真嗣，眼泪马上沾湿了他的胸口。
“明日香！”真嗣吼了一声，捧起她的脸，“这时候不能手软，与其变成那种毫无理智的怪物，不如死在你手里，让我解脱……”
“没事的，没事的……”明日香抓着真嗣的手，“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病，一定没事的。”
明日香看了看手表，反过来安慰着真嗣。
嗯？好像有道理。
真嗣缓过劲儿来，才发觉自己已经中招很久了，现在还没事。
根据观察，感染者被咬后几分钟内就变丧尸了，速度非常恐怖。
难道是……精神污染体质的原因？
真嗣脱掉上身的衣物，露出光洁的皮肤，只见胸腹之间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只是比较浅，不像感染者那种污绿色，犹如腐败血管网。
“你……你……”
明日香看到真嗣都变黑了，肯定没救了，脸色一片灰败，面露绝望。
“别担心，这是之前精神污染的痕迹，不是感染引起的。”
“真的？”明日香脸上这才恢复了点血色，她凑近真嗣的胸口，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可是……精神污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是反复多次。一直在吃抑制剂缓解症状。”
真嗣明白自己的情况，反正几个月后要死，他早已有了觉悟。
比死还更让他害怕的，是自己撒手人寰后，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明日香跟绫波再去送死。
那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失去了意义。
“也许我真的没事，这是使徒演化的病毒，我身体内有了抗体，或者存在耐受力……”想到这里，真嗣又恢复了希望，对明日香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观察一阵子才放心。先洗洗脸吧，你的脸都哭花了，像只小花猫。”
“讨厌！”明日香刚才一直用脏手抹眼泪，现在脸上全是手印。
两人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又过了一个钟，真嗣不时张开嘴，让明日香看看有没有口腔皮下出血，有没有长出长长的犬齿。
只是感觉脑袋有些昏沉和乏力，没什么大碍。
“应该没事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明日香又恢复了轻松。
咕噜噜，两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不由相视而笑。
“刚才我看见水里有鱼，我去抓几条。”真嗣这才发觉，头晕乏力应该是体力消耗过大，饥饿和低血糖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