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秘境谜藏之皇城鬼斋>第四章:鼎砚斋
“周少爷,您见着我家那小挨刀的了吗?”

“不曾看见,今儿个放学就没见着他的影子,估计和别的同学撒野去了,您在我这儿捞不着人的,您要不去戏园子正阳门大街找找他?”周慕书习惯性答得顺溜,答完也不看他们,将鸡食往地上一撒,负手踱到药炉旁边看四眼儿煎药。

四眼儿一双手长且白,像个文人拿笔写字的手,熟练地将生地黄,炙紫苑捏碎扔进陶锅,又抬眼笑眯眯地对院中仍不放心,四处观望的伙计道,“各位爷,我这药还得煎一会儿,这儿烟气大,我怕熏着你们。”

那几个伙计又往大敞着门的里屋瞅了几眼,这才带着满脸失望的歉意地退了出去,见他们身影走远,周慕书才长舒了一口气,把顾贤之没问完的半句话问完,“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诫石其实就是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嵌在地上专用来惩罚犯错的小辈儿,顾贤之跪佛堂,人人都知道,可这诫石却极为罕见,顾家佛堂只有亲眷能进,跪诫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所以也就只有他们几个玩的好的兄弟知道,这个四眼儿能这么了解,确实有古怪。

“我是个开药铺的,顺便给人看看相,自然算的清楚。”四眼儿将“咕咚”作响的药汤盖上,问题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坦然。

“药铺的会看相?”周慕书奇道。

“当然。”四眼儿点头。

“这本事厉害。”周慕书啧啧道,“难怪把老顾看得门儿清。”

四眼儿突然扬手指指屋外,“我说今儿个起咱就是邻居了,鼎砚斋瞅见没?到我这儿买药,样样俱全,外加上门熬药一票儿通,怎么样?”

“鼎砚斋?”周慕书跟着念了一句,突然醒悟,“那是你的店子啊?”

“明个儿起就是我的店子。”四眼儿骄傲地拍拍胸脯,“童叟无欺,物美价廉。”

“那荣昌茶馆的段老板去哪儿了?”

周慕书只记得这家茶管自他小时候就有,段老板虽为人有些贪财势力,也恨孤僻,但对周边孩子还是极为不错,平日里没生意时也会在街上溜达溜达,遇见小孩子便招呼他们过来,从布口袋里掏出些酥糖分发,周慕书虽然早已过了街上管人要糖的年纪,但别人对他的好他却全部记在心里,一个不落。

“这茶馆地下有样东西,他那点道行镇不住了,便收了我一笔钱,随他儿子去苏州养老了。”四眼儿自怀中掏出一张青色帕子,环住陶罐,缓缓倒出一些,拖到唇边尝了一口,又皱皱眉放回了炉子,被苦得狗一样吐了吐舌头道,“还差一会儿。”

“原来他还有个儿子。”周慕书完全没在意他的窘态,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镇不住?什么东西?鬼吗?”

“鬼?”四眼儿站了起来,一脸神秘地眨眨眼,奇道,“我说我这个看相的半仙儿信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念书的孩子还信这个?不过看你刚才对顾小友那态度,又好像不大信。”

周慕书突然摇摇头,一贯淡漠的脸上居然有了丝奇怪的表情,“我不想信,我也懒得听那些怪力乱神,但这是有原因的。”

“哦?”四眼儿盯着药罐,甩了个逆着光的侧脸给他,嘴角却不自觉上扬,“说说看呗。”

周慕书其实很怕鬼,虽然看见的次数极少,但每一次都能吓破胆,且对于阴气森森的地方,他总是比别人敏感得多。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才六七岁,周慕书并非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而是很小很小时自河北一带迁了过来,那时,周爹还没归西,人称一声周秀才,就是他长袍马褂背书囊,挥着鞭子赶着辆驴车,风尘仆仆地将他们母子二人接进了这条栀子胡同。

其实北方栀子并不好养,风大土干,入秋即叶子枯黄,没两日便剩瘦骨嶙峋像扒光了衣服的枝条,而这条胡同却奇异,能生长出大片大片的栀子花,墙角花盆里,不仅漂亮,且香,那味道香的人想拼命去闻,然后把那味道紧紧关在肺里闻一辈子。

夏夜燥热,蚊虫极多,周慕书常在草席上滚来滚去,这边捂热了便去找凉快的,凉快的再热,于是乎再滚,可他自身就像个火炉,滚到哪里烘到哪里,常到半夜也难以入睡。

那天是个什么日子,周慕书记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早早便被周姨抱上了床,灭了油灯睡觉,奇怪的是,凉席却没有再被捂热,而是冰冰凉凉,舒服到人眯起眼睛,等他一觉睡到破晓,才迷迷糊糊喊着要撒尿,可声音刚到嗓子口便成了哭声。

院子里的栀子花从前放着一盘吃的所剩无几的糕点,一个白裙子的姑娘正蹲在那头将糕点往口中胡乱地塞,听他哭喊,竟回头往这边瞅了一眼。

那姑娘说漂亮倒也漂亮,只是没有一个姑娘再漂亮也架不住黑色的纹路爬了满脸,那些纹路就像是藤蔓般将她的整张脸完全覆盖,透着极为清晰的青黑色,回头见是个孩子,姑娘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青白色的牙,转身僵硬地一折一扭了下腰,旋即迅速隐入了栀子花中。

那头,窗户里的周慕书已经哭成了傻子。

“哈哈哈哈哈。”四眼儿听完竟又“哈哈”大笑,这回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拍着大腿,差点踢翻药炉。

周慕书有些恼火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我没说胡话,这样类似的事儿后来又有过几回。”

“没......没说你说的是胡话。”四眼儿收了笑,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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