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夹杂着些微醺人暖意。

突如其来的一场高烧,不止折腾了众人大半宿没休息,谢安娘自己亦不曾好过,迷糊间,不是在熊熊大火中,忙着四处逃生,便是在荒芜戈壁,永无止境地寻求水源。

这半梦半醒的,交织着现实与幻梦,极度消耗她的精神,若不是乍然瞧见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人,怕是这会儿还在昏睡着。

抵制不住侵袭而来的睡意,谢安娘的眼皮完全阖上前,最后瞥了眼晏祁,昏黄的烛光打在他脸上,带出一层模糊的光晕,就连他的表情也瞧得不真切,整个人是那么的不真实,甚至带着几份虚无缥缈。

待到谢安娘再次睁开眼,已快接近晌午了,阳光从半敞开的窗户中探入,轻微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上下浮动,屋子里静悄悄一片。

颇为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谢安娘缓慢坐起身来,单薄的锦被从她身上滑落,堆叠在曲线曼妙的腰腹,掀开被子,便要套上鞋下床。

奈何才站起来,脚一沾地,便跟陷在棉花堆里似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这要是真迈开脚步,怕是还未挪动半步,便要无力摔倒在地了,无奈之下,谢安娘便重新坐回了床榻上,好让自个儿缓一缓。

拥着锦被,依靠在床榻上,谢安娘回想起乱七八糟的梦境,好似梦到了晏祁,不仅摇了摇头,莞尔一笑,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

再抬头,便见到梦境中的那个人,再次出现了,就那么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懊恼的敲了敲脑袋,谢安娘低声喃喃:“这大白天的,怎的还出现幻觉了?难不成是还在做梦?”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只见云珰手上端着小托盘,略显激动地开口。

这下可好了,连云珰也一并出现了!

谢安娘闭了闭眼,隔了四五息,复睁开,却见那两人还在,甚至无比清晰、生动,便是晏祁脸上细小的表情浮动,她也瞧了个分明。

“可还是不舒服?”晏祁皱了皱眉,朝着她走过来,云珰也端着清粥小菜跟了进来。

这下若是再不知自个儿并未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瞧见了活生生的真人,谢安娘便是真的傻了!原来上一回也不是做梦,而是晏祁真的来了。

纵是谢安娘弄明白了现状,可回给晏祁的也不是微笑,只见她狂风骤雨地连声炮轰:“你怎的在这里!还不快些出去!”

若不是身上依然无力,怕是她早就动手将门关上,好隔绝了这人,免得其在凶险的环境中肆意的出入,这不是明摆着向死而行?

饶是云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吓呆了,往日里的小姐素来淡定自若,向来只有他人为其着急焦躁的份儿,身上何曾出现过此种过激的情绪?

晏祁却是对此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的朝着谢安娘走去,几步便来到谢安娘身旁,只见他站定在床头,毫不忌讳地伸手,用手背探了探谢安娘额头。

怎么就是说不听!谢安娘见他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简直要气炸,半是担忧半是懊恼:“会死人的!”


状态提示:80.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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