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对了,二叔父果然暗示想要分宗,原因是家门不幸,家中妇人令族中蒙羞,他无颜留在族里。十二太爷和几位长辈当场反对,秦家还是在前朝时分过宗,烈公这一支随太祖进京后,在通州买了祭田,二百年来都没有分宗,现在他要分宗,那么整个九芝胡同都要跟着一起分,长房和二房倒也好说,三房、四房、五房绝对不会答应,因此二叔父想要补偿这三房。”
秦牧若想分宗,是不会一蹴而就的,先要把九芝胡同的五房分宗,然后他才能再从长房这一宗里再单独分出去。
听说是件繁琐的事,但是如果五房分宗成功,他再和自己的三位兄弟商量继续分宗,就不是难事了,至少比秦家五房分宗要容易。
三房人丁众多,但大多外放,留在京城的除了秦炉以外全是妇孺;四房这两代都没有读书种子,五房虽然有人出仕,但连三房也比不了。
这三房人肯定不愿意分宗,秦牧所说的补偿无非是让他们看到好处。
比如给三房弄个六部或都察院的缺儿,再给四房和五房许下承诺,或直接补偿银子。
这三房人能看到眼前的利益,或许也有可能会同意,但是前提就是长房的人要拧成一股绳,全都同意分宗才行。
有秦珏在,长房不可能同意。
那天晚房里待到三更天才回去,这里是娘家,两人倒也没做什么,只是搂在一起说话而已......真的只是说话。
次日得了空闲,罗锦言就把李青越和廖雪的事告诉了李青风。
她瞒去了一些事,只是说李青越误交损友,被人换了名画,又囊中羞涩,被人讨债上门,廖雪趁机拿了金银细软逃走,却被廖家的人抓去,李青越被人从柳树里轰出来,现在住在铁锅胡同林丛家里。
李青风走南闯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一听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样凑巧,但是惜惜不提,他也就不细究,只是问道:“他欠了那人多少银子?”
罗锦言道:“那人开价一万两,从家里拿了些东西约有两三千两,现在虽然占了宅子,但是没有房契,相当于还欠着七八千两。”
七八千两对于李家而言不算什么,若是能花钱给李青越买个教训还是很便宜的。
李青风当即叫来高兴,道:“你带上几个人找那个姓刘的,把这件事办妥。”
罗锦言在一旁笑而不语。
不过一个多时辰,高兴就回来了,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
“二爷,您真是让小的去还钱的吗?那姓刘的听说小的几个是扬州李家的,立刻说了一通好话,还说他先前被人捉弄,误把真画当成假画,还说拿了府里一点东西,前几天已经原封不动送回柳树里了,柳树里换了新锁,这是新锁的钥匙。”说着,高兴从怀里掏了一把钥匙。
李青风诧异地看着罗锦言,好一会儿,才问道:“玉章平时有何喜好?是金石古籍还是古玩玉器?“
罗锦言呵呵直笑,这件事是她安排的,她只是向秦珏要了几个人,但是既然李青风要把这件事算到秦珏头上,她不想为秦珏推辞。
以前舅舅家虽然对秦珏高看一眼,但也说不上亲厚,现在秦珏能得到表哥们的欢心,她高兴还来不及,哪有说破的道理。
她想了想,道:“他不喜欢读书,倒是酷爱舞刀弄剑......不过我也没见他带过防身兵器,二表哥不妨给他留意留意。”
扬州的大盐商们,早年都是贩卖私盐的盐帮,后来搭上官府,接了盐引,这才摇身一变成了受官府保护的盐商,因此这些人都是黑白两道通吃,和武林中人常有来往,给秦珏寻件合适的兵器,虽然不是易事,但是对于李家而言,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李青风便把这件事记下了。
罗锦言问他:“四表哥还住在林丛家里,我给了林丛一百两,让他拿去替四表哥还了书院里欠下的二十两,其他的就是日常花销嚼用,您看什么时候把他接回来?”
李青风哼了一声,道:“接什么?林丛住在铁锅胡同是吧,我知道那地方,就让他在那里多住些日子,也知道市井人家都是怎么生活的,说起来这比起祖父和爹爹早年吃的苦,还要少得多。”
李老太爷和李毅,早年出门做生意,就是把脑袋系在脑袋上,九死一生才赚下这偌大的家业。
既然李青风已有打算,罗锦言也就不多问了,把翠羽和朱翎从廖雪手里抢回来的金银细软交给了李青风:“这东西您不如还给四表哥,也让他留个念想。”
李青风生平第一次瞪她一眼,这个小表妹以前多乖巧啊,让秦玉章给带坏了。
他板起脸来:“那种坑家的女子,留什么念想,我这就让人拿去银楼换了。”
他说完了,一回头就看到罗锦言正冲着他嘻嘻地笑,他的脸色便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硬装出来的不悦全都没有了,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小表妹已经长大了,而且已经嫁为人妇,再也不是当年的小不点了。
他笑着问道:“你还要在娘家住多久?”
罗锦言道:“大爷什么时候来接我,我什么时候就回去。”
说得像是很没骨气一样,李青风笑着直摇头,他昨天晚上就私底下问过秦珏了,秦珏如实相告,说是族里有些事,避免女眷们去给惜惜添麻烦,这才送她回娘家避一避。
那个秦玉章,看来倒也挺知道疼老婆的。
罗锦言又问起李青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