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那天秦珏和若谷互换衣裳去处理古娆的事,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罗锦言起床后精神恹恹的,秦珏去河南一走大半年,她也是独自一个人,现在他不过三天没回来,她就像是霜打了一样,没精打彩。
立春指挥着小丫头,手脚麻利地摆了早膳,说是早膳,也离午膳的时辰不远了。
罗锦言梳洗过后,懒洋洋地坐在炕桌前,也不知秦珏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早朝?
现在他才是四品官,上朝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那多没意思?
“大奶奶,帽沿胡同的三奶奶过来了。”小丫头轻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氏?
罗锦言点点头,道:“请她进来吧。”
还没出正月,虽然还没转暖。何氏穿了件丁香色的妆花褙子,墨绿色镶灰鼠皮的斗篷,发髻上插了两支赤金镶玉葫芦的簪子,显得很是老气。
罗锦言的眉头微挑,何氏嫁进来还不到三个月呢。
她记得她做新媳妇时,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吴氏还在家庵里,何氏没有婆婆管着,打扮成这样子做什么?
罗锦言喜欢热热闹闹的,就是穿衣裳也同样。
何氏显然没有想到罗锦言居然在用早膳,都这个时辰了,她不用早起吗?
罗锦言则笑着问她:“三弟妹这么早就过来了?陪我一起再用点早膳吧。”
早有小丫头摆了碗筷,何氏有些不好意思,想说自己已经用过了,身边的丫鬟抻抻她的衣袖,她这才在炕桌旁坐了。
罗锦言看在眼里,笑了笑。
她怀着身孕,胃口不好,厨房里准备的早膳花样很多,这也是秦珏叮嘱的,花样多了,总会有一两种是她想吃的。
何氏看着那一桌子的吃食,怔了怔,仅是粥就有四种,还有鲜磨的豆浆,加了葡萄干的羊乳,更别说各式点心面食,时令小菜。
难怪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提起九芝胡同这边就满脸羡慕,罗氏也太奢侈了。
罗锦言没什么胃口,就着鲁娘子送来的酸辣黄瓜喝了小半碗白粥,就再也不肯吃了。
何氏却吃得很多,一碟子奶油卷子,几乎都让她吃了,还有一碟炝菠菜,也吃了一大半。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帽沿胡同不让媳妇吃饱饭吗?怎么这位三奶奶就像饿狼似的,刚才还端着,可一动筷子就像换了个人。
用过早膳,清泉在外面禀道:“大奶奶,新雨把书本子都收拾停当了,您看是放在咱们家,还是送到杨树胡同舅爷家里?”
罗锦言算算日子,李青风夫妇估计还要二十来天才能回京城,便道:“二舅爷还没回来,先放到咱们这里吧,若是没有地方,就放到我书房里吧。”
清泉应声而去。
何氏终于找到话题了,连忙问道:“大嫂,您找这么多书本子是要开学堂吗?”
罗锦言笑道:“不是我开,是我娘家表姐在扬州办了义学,大爷听说了,就把各房兄弟读过的书本收集了一些,给我表姐送过去。”
秦家族学久负盛名,秦家子弟读过的书本,虽然是旧的,但上面会有一些注解和心得,对于读书人而言,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何氏眼睛亮了,问道:“大嫂家的表姑奶奶真是善心啊,这办义学,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罗锦言想说自己的表姐还没出阁,不能称呼表姑奶奶,可看何氏那没话找话的样子,她也懒得纠正了。
何氏见罗锦言面带微笑,话就更多了,道:“大嫂,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表姑奶奶在扬州能办义学,咱们不如在京城也办一家吧,到时还能请了秦氏族学的先生来讲课,您看这多好啊。”
罗锦言就觉得笑不出来了,吴氏毁了和黄家的婚约,求了杨家,杨家没同意,她又给秦瑛挑了何家。
何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这何氏怎么说话这么不经脑子啊。
她原本懒得搭腔,可何氏还在兴奋地继续说着,她觉得应该提醒几句了,她们说不定要做上几十年的妯娌,何氏说话不知深浅,以后惹了麻烦,她这个做宗妇的也要添堵。
“三弟妹,虽然江南是书香锦绣之地,但毕竟远离京城,秦家是在京城,托关系想把子弟送进秦氏族学读书的,比比皆是。”
何氏正在兴头上,听了罗锦言的这番话,她有些怔怔,乳母又抻抻她的衣袖,她这才尴尬地换了话题,讪讪地道:“大嫂,公公让我来看看四姑奶奶,我直接来了您这里,这会子怕是四姑奶奶得了消息正等着我呢,我去谷风园看看?”
罗锦言连忙端茶送客。
何氏走了,夏至笑道:“也不知三奶奶来找您有什么事儿,该不是就为了吃顿早饭吧。”
罗锦言摊手,她也不知道。
何氏出了明远堂,乳母就道:“我的好姑娘,你说什么办义学啊,如果要自己办义学,大奶奶怎么不办?还要让你来提醒啊。”
何氏不明所以,问道:“大嫂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又是京城又是族学的?”
乳母也不太明白,但脸上立刻有了笑意:“你不是说三爷和你没有话说吗?你不如就把大奶奶说的这番话去请教他。”
何氏点点头,秦瑛何止是和她没有话说,就差看她不顺眼了。
她应付差事地去看望了秦玲,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帽沿胡同,她把今天的事告诉了秦瑛,秦瑛的脸色立时就不好了,指着她的鼻子道:“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