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八点三十。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客厅。
霍泽南西装革履站在霍舒城身前,因为力道太重,他的脸被扇得偏在了一边,顿时脸上就有了几个指印。
面前就是父亲怒气熏天的一张脸,霍泽南面不改色的,也没生气,也不说话,只抬手轻轻擦了下嘴角渗出来的血渍。
他老人家下手也太狠了。
幼琳和容婶在着火之前已经抱着锦年去了外面,远离这里,生怕像上次那样吓到锦年。
院子里,锦年听着屋里爷爷的骂声,不懂里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看见爸爸被揍。她很好奇,想要跑到门口去瞧一瞧里头的情况,但前脚刚要往那头去,后脚就被容婶拉回来偿。
好吧,锦年放弃。
她拿着小铲子,跑到篱笆那里去松土,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就是屋里爷爷一直在嚷嚷什么,她听不太清,就是觉得太吵了太吵了。
容婶和幼琳一直看着锦年。
幼琳一脸淡然,由始至终都没有说半句话,从郑荟如和霍舒城来了之后。
但她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是容婶从未见过的幽深。
幼琳以前不会这样,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容婶知道,她心里铁定是按捺不住了。
七点钟的晨报,吃早餐的时候被幼琳拿在手里,霍泽南带小姐去酒店开.房的新闻,那个大标题,那几张占据大版面的图片,犹如一根针扎进了她的眼睛里。
霍泽南昨晚回来找她干那种事,早上她醒来还能感觉到腿间的酸疼,结果一下楼还没来得及吃口早餐就看见这样的消息。
幼琳不知道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还是相信霍泽南本人,因为在他看了那报纸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幼琳在沉默很久之后跟他说了一句“我相信你”,他呢,他只是淡然的笑笑,回她一句,“你这种表情,这种语气,是信我?”
之后就没再有其他交流。
等到八点多,霍泽南要出门了,他刚从楼上下来,霍舒城和郑荟如就已经出现在他家客厅了。
这会儿容婶不知道幼琳一张平静的没有情绪的脸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开口,“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依泽南的个性,怎么都不可能……”
“容婶,我有分寸。”?幼琳淡淡笑了一下,回头看容婶。
容婶心头一惊,“幼琳……”
“前前后后好几件事,件件事都有记者盯着,这太巧了。”
“哦,你觉得有人在坑泽南?”
“不只是泽南,”
阳光底下,幼琳微微抬头,眯了眼,“应该是霍家所有人吧,有人想要搞他们,我不清楚具体目的,至少,也要搞得他们家鸡飞狗跳——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容婶沉默了片刻,道,“我也觉得很奇怪。”
客厅里,霍舒城看着眼前被他扇得半张脸红了的儿子,一副烂泥巴扶不上墙的表情,手指着他的脸,“人都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霍泽南你退伍后就跟那个姓乔的鬼混,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你跟我去嫖,你有种,你太有种了!”
霍泽南拧眉看着自己父亲,点点头,“是,是。”
“你对得起自己老婆孩子吗?啊?你对得起自己当那十几年兵吗!”
“是是是。”
“你们兄妹几个,简直是要把你们老子这张脸丢尽是吗?”
霍泽南笑笑,“您说得都对,但是爸,我现在要去公司了。”
霍舒城气得一张脸铁青,瞪着他,“你这些歪风邪气就是从你做生意开始学的,好好的兵不当,非要跟你妈去做什么生意,以前没有的恶习现在全都有了,当初我怎么就放任你退伍了呢!”
“爸。”
霍泽南脸色变了变,“您有一说一,这事儿别跟我妈扯上关系。”
他看了下时间,“我真得走了。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以放人了?”
郑荟如见状走过去扶着霍舒城的胳膊,对他说,“泽南还有要紧事,你有什么话要说,先让他把自己事情忙完,好吧?”
霍舒城沉着脸看着自己儿子,没有开腔,郑荟如笑着,好言对霍泽南说,“泽南,你先走,晚点你爸再联系你。”
霍泽南点了下头,转身往门口去了。
走到院子里,幼琳和容婶都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
见到幼琳,霍泽南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和她对视一眼,他眼中有许多情绪,但终究还是只字未提。
但幼琳冲他笑笑,对他说,“晚上早点回来。”
“好。”他说。
霍泽南心里有安慰,他不解释,前前后后一个小时,幼琳眼中镇定在告诉他,她是信他的。
锦年在那头满手的泥土,脸上也弄得像个花猫,笑嘻嘻的跟她爸爸挥手,“爸爸晚上见。”
霍泽南冲着女儿微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这么爱自己孩子的男人,他会在外面乱来吗?”
霍泽南走后,幼琳笑着对容婶说,“一开始我是不信他,但仔细想想,以前那么多年他都自爱过来了,现在又怎么会抵挡不住那些诱.惑?”
容婶笑,“我倒是一直相信泽南,开玩笑,我带大的孩子啊。”
……
……
九点一刻,霍泽南的车停在乔止非公寓楼下。
等了三分钟,抽了一根烟,那个人从里面出来了,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霍泽南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