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又是十多天,没有人来探望,不过也没有人为难郭笑天。
终于一日,两名狱吏将郭笑天的手镣铁镣解开,又把郭笑天搀扶着送了出去。
北镇抚司大门之外,有辆马车正在那里等候,不过马车上面的人却不是王行俭而是一个年轻人。
郭笑天数十天戴着脚镣手镣,已经浑身淤血,手脚处肉已腐烂,根本无法站立,更别提行走了。狱吏搀扶着郭笑天出来,很快就被另外两名家丁模样的人接了过去,将郭笑天扶上马车,安顿下来。
那名年轻人一直在打量着郭笑天,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王大人命小人过了接郭少兄去医馆就医,稍后郭少兄的娘子就会在医馆相见。郭少兄,受苦了!”
郭笑天连忙称谢道:“多谢这位大人和王大人的好意,小的实在是担当不起。如此大恩大德,小的一定铭记在心,日后定然加倍报答。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呢?”
那名年轻人笑了起来,自我介绍道:“不才姓张,字本初,单名一个聪字。恰好如今在京城待考,承蒙王大人照顾,今日也顺便替王大人接郭少兄回医馆。那医馆本就是我家舅父所开,正好也有地方留宿,所以这段时间,恐怕还要劳烦郭少兄多多指教。”
郭笑天赶忙说道:“本初兄此言让郭某人惭愧。难道今年就是科考院试之年?本初兄在京城备考,必然高中。可惜我郭某人,自幼读书不多,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
张聪笑了起来,说道:“郭少兄过谦了。王大人对小的说,郭少兄是满腹经纶,胸有大志,更是才华横溢不可多得之后起之秀。倘若郭少兄不嫌弃,张聪倒是想跟郭少兄结交为异性兄弟,不知郭少兄意下如何?”
郭笑天心中暗想:想必这张聪也不是等闲之辈,在我刚出狱就跟我结交。俗话说落难之时见真情,患难之交最可贵。张聪如此直截了当想跟自己交好,肯定是想趁机跟王大人搞好关系。不知道那王大人这个吏部尚书,到底算是多大的官儿呢?
心中想到这些,郭笑天便回应道:“郭某人刚刚免除牢狱之灾,如今更是行动不便,加上在京城又没有什么栖身之所,本初兄提议结交为兄弟,郭某人自当是极为感激。只要本初兄不嫌弃,郭某人当然乐意。”
张聪大喜道:“既如此,等会儿到了医馆,安顿好之后,我就跟郭少兄结拜。郭少兄虽然比张聪小几岁,但张聪愿意以兄长相称,万望郭少兄不必推辞。”
郭笑天当然是乐意至极了,心中想到:这个张聪看上去也二十多岁了,年纪肯定是比自己大,却要以自己为兄长相称,想必是想借自己这个桥去攀附王尚书那个权贵。虽然这个张聪心里面有yù_wàng,但是毕竟对自己是没有什么坏处,况且看上去这个家伙家底应该还不错,在京城多个这样的弟弟倒是真的很有必要。
想到这些之后,郭笑天干脆就直截了当表态道:“本初兄若真要如此,郭某人倒也无法拒绝。虽本初兄年长,郭某人当称兄长自是本初兄谦让。不过郭某人虽年幼,但心理年纪却是着实大过本初兄许多,便成兄长也非为过。一切悉听本初兄安排便是!”
张聪赶紧抱拳称谢,自是不在话下,似乎这个兄弟是交定了一般。
一路两人有说有笑,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医馆。
这是一家叫做林家医馆的私人医馆,原来这里的大夫是姓林的,单名一个全字,是这张聪的舅父。
医馆的规模不小,有专门的马房,亦有人专门看管马车。
郭笑天被几名医馆的小仆送至一间专门养病的厢房,不多时,一个十多岁的女子被张聪带了进来。
郭笑天看到那名女子的时候,突然心头一阵委屈,居然差点哭了出来。
那名女子倒是见到郭笑天也说不出话,直接扑倒在郭笑天的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婉儿,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郭大哥,是婉儿,你受苦了,婉儿差点儿就准备跟郭大哥一起去了!”
张聪果然是一个聪明人,见到两人如此情意绵绵,早就趁机溜了出去,算是给了郭笑天和钱婉儿两个二人世界。
郭笑天一把将钱婉儿拥入怀中,使劲对着钱婉儿的脸庞亲了几口。钱婉儿却不推脱,只是仔细查看郭笑天的伤势,顿时惊呆了。
“郭大哥,你的腿?难道已经溃烂成这样了吗?郭大哥,你不痛吗?”
“婉儿,现在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以后没有了双腿,我相信娘子你也不会嫌弃我对吗?”郭笑天如此说道。
钱婉儿面色一红,低头说道:“郭大哥知道婉儿的心意,婉儿岂会嫌弃郭大哥?只要郭大哥需要,婉儿就会一辈子在郭大哥身边侍候,除非郭大哥不要婉儿,婉儿不会离开郭大哥的!”
郭笑天看到钱婉儿说的言真意切,心头不由伤感起来:“这段时间倒是让婉儿受了不少苦,郭大哥心里面倒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相拥在一起,也不再做声,却又十分祥和。郭笑天突然发现幸福其实离自己很近,只是有时候自己忘记了却体会和品味。就如同现在这般,郭笑天把钱婉儿拥在怀中,钱婉儿的脑袋正好贴在郭笑天的胸脯上面,郭笑天能够感觉到钱婉儿的呼吸声和娇喘的身躯,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温柔的香气,来自钱婉儿的身体和心扉。
这是一种恋爱的味道,郭笑天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