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咬着下唇。
南亦太危险了……南亦不是好人……南亦不适合她……
南亦有儿子了……南亦儿子的妈妈还是顾若……
这一次,她下定决心要远离了……
她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了。
南亦还是在她身后叫着,重复地叫着,在这空荡的带着回音的地下停车场,仿佛含着浓浓的悲怆。
“言尔……对不起……言尔……”
白言尔的心不知道为什么重重地收缩着。
疼的她快要承受不了。
她太阳**里的神经抽搐着。
宁于怀感觉到她脚步的稍微迟缓,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摇摇头,忍着疼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南亦攥紧了拳头,低下了头,眼眶微热,撕心裂肺的疼痛。
*
南亦刚回到公寓,南父南母看到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痕,立马就站了起来。
南母睁大了眼睛,连忙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快,拿医药箱来啊!”
做母亲的,都心疼儿子。
她的眉宇紧紧地锁着,紧紧地发问:“阿亦,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还是被人打了,怎么成了这样?”
她说着,眼眶就有些红。
这些年来,她只剩下了这一个儿子,都是捧在手心上疼的,哪里舍得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南亦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了冰冷没有弧度的一条直线。
他垂眸,漆黑的眼里席卷着太多的情绪,如同漩涡一般。
他眼角的血丝已经干了,额头上的伤口却还没干,正以着缓慢的速度渗透着血。
南母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她紧张道:“到底怎么了?”
南父眼睛里有担心,但更多的是怒意,他和南母的想法不同,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南亦在外面闯祸了。
他和天下所有严厉的父亲一样,冷着声音问道:“南亦,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你妈妈在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回答她!”
南亦还是赤红着眼睛,夏日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分明很足,可是落在了南亦身上,就有了些许的凉薄。
他身上的悲怆、伤感以及愤怒,传递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顾若已经拿来了医药箱,她柔和着声音,“小亦,先上药吧。”
她这句话点醒了南母,她走了过去,扶了南亦,让南亦坐到了沙发上。
伤口应该很疼,消毒的酒精淋上去的时候会更疼,可是,南亦一声不吭。
只有当顾若靠近他的时候,他才有了一点点反应。
冰冷阴骘的目光扫过了她,然后远离了点她,声音沙哑,“……大嫂,不用了,让妈妈给我上药吧。”
顾若的瞳孔重重地收缩着。
她下意识地咬了下唇,嘴唇泛白。
她看着南亦,心里的恐慌无限制地放大了,疯狂地在身体里流窜着,有什么东西在复苏,不仅仅是害怕,更是她克制不住的阴暗。
南亦叫她大嫂了。
这么多年,他从来不肯叫她大嫂……也从不承认她是他的大嫂……
顾若一直知道,南亦喜欢她。
因为南亦几乎就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她的跟屁虫,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说,若若姐,长大后,嫁给我好不好?
可是顾若也一直知道,她不喜欢他,她对他,只有弟弟一般的疼爱,她爱的是那个男人,那个比她年长,那个对她不屑一顾,那个冷漠的男人。
南怀。
南怀死去了这么多年,她想起他,还是忍不住思念得颤抖。
南亦是和南怀最像的人,只有在南亦身边,她才有了一点点的安慰,假装南怀还在她的身边。
之前是她不懂,之前是她的错,她不懂,才错误地一直拒绝南亦。
可现在,她已经想和南亦在一起了。
南亦却不喜欢她了。
南亦说她是他的大嫂了。
顾若全身的血液都燃烧得沸腾了,她想要南亦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就快比上南怀了。
如果得不到,就毁掉对方吧。
她身体隐隐颤抖。
最大的阻碍就是白言尔,如果没有了白言尔,她就可以做南瑾夔的妈妈,做南亦的妻子了。
她只要毁掉了白言尔就好。
而南家的阻碍根本不是阻碍,她了解的南亦,并不会因为南家的阻碍,而改变自己的最终目的。
所以,即便白言尔再不受南家的喜欢,南亦如果想娶她,还是会娶进门的。
所以,白言尔必须离开这个世界,而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前。
她必须先身败名裂。
顾若垂下了眼眸,乖乖地坐在了一旁。
南母注意到了南亦的称呼,如果是平常,她一定会调侃一句,阿亦终于不叫若若姐了。
但今天的南亦让她不敢开玩笑。
南亦脸上的伤口太多,身上的伤痕也很多,南母不想假手他人,亲自上药,整整上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完。
上完了药,她还是试探地又问了句,“阿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眼圈已经红了。
为母则强,为母也弱。
“没事,妈,你不用担心。”南亦侧眸,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南母。
良久,缓缓开口,带了恳求,“妈,对白言尔好一点……”
南母微微张大了嘴,下意识就要发怒。
南亦目光平静,是风暴过后的平静,“妈,求你了,不要带着偏见去看她,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