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绮瑜微微一怔。
愣怔地看着大屏幕上那几个粉色的大字,仿佛不认识一般。
餐厅里的灯光倏然全都灭了。
只留下一束银白色的流光,仿若银河,又若流星,笼罩着温绮瑜。
给她长如瀑布,滑如丝绸的头发,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微弱的光泽,柔软又唯美偿。
她的脚下有着白色的光圈。
偌大的餐厅里,寂静的空间里,缓缓地有低沉又动听的男声轻轻地唱起了歌,伴随着悠扬的、抒情的小提琴的背景音撄。
温绮瑜扭头。
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清澈如水,倒影着苏临温润的笑,他笑得清朗,眸光潋滟。
是他在唱歌。
是流利的英语。
经久不衰的老歌——《iswear》。
他的身后是一排帅气的法国小哥,闭着眼睛,投入地拉着提琴,琴声飞扬。
一曲结束。
苏临站了起来,眉眼弯弯,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信步走到温绮瑜的面前,垂眸看她。
他的声音就像小提琴一样,优雅又舒缓。
“我用我每个心跳爱你,我发誓,我愿给你一切我所能给的,用双手为你筑梦,我的爱永不老去。”
温绮瑜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眨了下眼睛,看着苏临的一举一动。
苏临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修长的手指打了开来。
一枚硕大的、切割精美的鸽子蛋静静地躺在了绒布上,在那束柔和的白光照射下,折射着漂亮的、几乎要晃瞎眼睛的光泽。
星芒流转。
苏临将戒指取了出来,他的手指有着轻微的颤抖,心悬在了嗓子眼,清了清嗓子,温润如流水。
“别说话,让我说完。”
他顿了顿,单腿跪下,看着温绮瑜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我是苏临,今年29岁了,马上就要过完人生的第三个十年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知道的还要早就认识了你。”
“大二那年,你还是个小师妹,有个恩爱的男友,是我的师弟。那年以前的我,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围绕着,我游戏花丛,我漫不经心,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人生。可是,遇到了你以后,我知道我想要的就只有你。”
温绮瑜黑色的瞳孔里泛起了惊讶的波澜,她不自觉地蜷缩起了手指。
灯光投影下的睫毛阴影。
让她显得格外的无助和微微的慌张。
“我知道我很无耻,看上了师弟的女朋友,所以,我一直克制着自己,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我可以描画出你的眉眼,可以记着你的一举一动,甚至如同变态又自虐地一般跟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和别人恩爱。”
“喜欢你以来,我才感觉到真正的自己。最近的这三年,我怕打扰到你,更怕,说了出来,我们连普通的朋友都无法做了。”
“但是,最近,我才发现,我真正怕的是。”
他一字一顿,慢慢地执起了温绮瑜细嫩白皙的手。
“当我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突然想起你,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向你表白。”
温绮瑜睁大了眼睛。
这样的求婚词。
她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下唇。
黑亮的眼睛里,轻轻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这是叶芝的诗,改编。
她最喜欢的诗人。
这首也是她最喜欢的诗。
苏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最喜欢什么,也知道你讨厌什么,我了解你,就如同我自己一般。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为你拂去尘埃,为你扫清障碍,为你腾出一个温暖的港湾,让我可以看到,老了以后,昏黄不定的灯火下,你低垂的眉眼和苍老脸上的皱纹。”
苏临干净、清新的声音,如潮水一般地涌入了温绮瑜的世界里。
温绮瑜紧紧地咬住下唇,黑如深潭的眼睛里,微微泛起了幽幽的魅人的深蓝,隐隐有水光浮起,雾气弥漫,泛起了浅浅的涟漪水纹。
眼眶有着不甚分明的微红。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大学的时候,曾经幻想过的求婚,就是傅屿用叶芝的诗跟她求婚,许下一生的承诺。
她真的没想到,代替傅屿做到的人,竟然会是苏临。
她永远都不会想到会有交集的苏临。
这三年,苏临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苏临对她的喜欢,可是,苏临的分寸一直把握得很好,总是在朋友之上,恋人之下,整整三年,都没有越过界线,甚至在她每次提醒的时候,立马动作迅速地退到了朋友之下。
她原本以为,苏临对她的喜欢,大多是一种大男子主义的保护欲在作祟,他总是看到她可怜的模样,看到她落魄的时候。
这种的喜欢,也就是只局限于喜欢了。
花花大少、fēng_liú公子吃惯了大鱼大肉,或许就想要在她这样的清粥小菜身上,寻求暂时的新奇。
却没想到,苏临会向她求婚,会向她许诺一生,
可是……
温绮瑜垂下眼眸。
她定定地看着那枚钻戒。
艰难地开口,一字又一顿地斟酌着词句,“苏临,我结过婚,我有一个女儿,我可能不会再有结婚的想法了。你出身好,自身也优秀,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她话音刚落。
小橙子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了苏临的身旁,苏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