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小姐,您就甭操心了。俗语说得好,恶人自有上天收。这个表少爷啊,平时胡作非为,上天也看不过眼了,所以就派个人下凡来给他一个教训。奴婢觉得啊,这个能教训表少爷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聂思芸淡淡道:“能教训霍武的人,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不过,心怀正义是好的,但凡事也不能只凭一股冲动。要知道霍武也不是等闲之辈,牵之一而引发全身……”
春柳听出聂思芸话里的不寻常意思,疑惑问道:“小姐,你是认为,动了霍武,会后患无穷?”
聂思芸摇摇头,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别看霍武只是一个小小的巡房营的人,除了上述的关系之外,还有一个暂时还未定的,那就是霍武的妹妹。
前世霍武的妹妹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不容小觑。
她以秀女的身份入选,凭着精湛的舞姿,入了皇上的眼,从此平步青云,成了皇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如果前世的轨迹不变的话,这位霍三小姐,此时应该在家中待选吧?
居然凭着一时冲动,就削掉了霍武的两根手指,与未来贵妃娘娘的大舅子结下梁子……
聂思芸摇摇头,她唯有希望这位“热血侠士”自求多福了。
心里面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脑子里依然飞快地转动着,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正义之举,不能让天下侠士寒心。
随后,她想到了一个地方:“钦天监”。
是了,要救那个侠士,至少得把这股风雷之势的矛头引开,在这一方面,钦天监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火势好像还不够大……
聂思芸合上书本,暗暗沉吟。
采芹见小姐没有说话,双手托腮,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知道小姐又陷入了沉思。她看看小姐,又看看手中的物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春柳眼尖,发现了她手中的东西,不由疑惑道:“采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才拉聂思芸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举目望去,果然见采芹手里攥着一个钱袋子,呈暗灰色,有暗纹,一看便是男人所用之物。她马上拧了眉头。
春柳也看到了,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马上伸出手来,用力拧了采芹一把,低斥道:“你作死啊,把这个东西带到内院来,你想害死小姐啊?”
采芹吃痛,“哎呀”叫了一声,抬头委屈地瞪了春柳一眼:“这又不是我的。”
春柳十分的紧张,忙四处关窗闭户,这才折回来,压低声音道:“你倒是快说,这钱袋子从何而来?”
聂思芸也把探询的目光落在采芹身上。
采芹揉揉胳膊被拧痛的地方,委屈道:“这个钱袋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嘛,是上午来仁和堂的那个小厮掉落下来的。”
春柳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你怎么不早说?”
她还以为采芹一时之间昏了头,跟外面的小厮私相收授呢。
“拿来与我瞧瞧。”聂思芸道。
这个时候采芹倒犹豫了,紧紧的攥着那个钱袋子,看看聂思芸,又看看春柳,脸上的神色似乎很是为难。
春柳不明所以:“又怎么了?”
采芹看看手中的钱袋子,期期艾艾:“小姐,您……您还是不要看了吧?”说到这,她的脸居然红了起来。
春柳不由急了,一把扯过采芹手中的钱袋子:“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让小姐看看,小姐自有定夺。”
一边说着,一边将抢过来的钱袋子递到聂思芸的手里面。
采芹忐忑不安的伸长脖子,紧张兮兮看着聂思芸把钱袋子的扎口打开,然后往梅花茶几一倒,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不过是一些小物件,花梨木锦鲤型的木梳,两只八分的银锞子,还有一些火珊瑚珠,尽是一些女子的物品,而且,里面还有一个绣功精湛的荷包。
春柳溜了那个荷包一眼,这一看之下,红得脸快滴出,血来,恨不得转身掐死采芹。
荷包并不大,但是由于绣功太好了,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
竟是一幅“春”“宫”图!
图案上,一男一女相互偎依着,姿态撩人,让人看得眼红心跳。
聂思芸看得很认真,甚至还伸手拈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看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这样的图。前世的时候,为了能让三小姐成为太子妃,她什么事情都为三小姐打点,甚至包括“春”“宫”图这样隐秘的事情。说到底,她为他人做嫁衣裳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但是,她得到了什么?
身首异处,一杯鲜血,兼之遗臭万年。
采芹小心冀冀地看着聂思芸的脸色,道:“小姐,上午的时候,奴婢还有些同情那个小厮,觉得我们冤枉他了。现在看起来,他那是活该!指不定啊,此人就是登徒子一名,流连于花街柳巷,整天寻花问柳。而且,指不定啊,他看上人家老伯的姑娘了,人家姑娘不从,他就将人打成重伤,为了逃避责任,才把人朝仁和堂送……”
说到最后,采芹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聂思芸纤细的手指翻转着这个精致的荷包,回想着上午的事情。
在仁和堂,她经不住她的那个老顽童师父的死缠滥打,只得亲自下厨,作了两个菜给他解解馋,顺道表示一下自己把他流放在外两个月的愧疚。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小厮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老头进来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