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强迫症,裔凰连那些浅白透明的虾线也一同剔掉,然而四下看后,却没找到搭配用的调料。
“你知道海鲜蘸料么?就是大家普遍叫它醋的那个。”话音未落,她已被蘇墨川的冷眼瞪扭了头,语噎的咬了口虾,一丝淡薄的海盐味满溢唇齿,衬地那虾甚是肥美喷香。
‘唔唔嗯嗯’的满足嚼着,直到背脊刺凉,她才想起了被晒在一旁的蘇墨川。
偏头看着一脸不爽的冷气制造者,裔凰福至心灵,将手里剩下的那半只虾塞进了他嘴里。
见蘇墨川细漫优雅的开始嚼动,腹诽着他不吃亏的性子,她续而又自盘中捞出一只。
四周一片静寂,只有轻柔的浪潮一进一退的侵袭着海沙,声声波荡的让人朦朦欲睡,月光铺洒海面,宛若一张银鳞编织的大网,摇曳闪烁的将夜抚润的温柔安逸。
裔凰心底感慨手却不停,与蘇墨川一人一口的轮流吃着,每当清空一盘,便会有新的盘子挪动到她面前。
不知疲倦的剥着,她满口都是肥硕松软的肉肉,好吃的让她觉得自己能永远这么吃下去。
而蘇墨川也甚是配合,无论喂他什么都能老实的吃下去,虽然嚼动的姿态依然矫情的有些欠揍,但这么乖巧的接受态度,让她有种想摸摸他头的冲动。
剥着剥着,面前又来了个新盘子,心累地叹了口气,裔凰看着新挪上前的金盘有些无从下手。
盛食的依旧是那勾勒着金线的海棠金盘,然而里面的东西,却古怪的不像样。
疑惑的以手腕蹭蹭眼睛,那盘中的东西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鸡爪子啊!
这种魔幻的风格转换,简直就像是度假时遇到了龙卷风,又或是在沙拉碗里夹出个叉烧包……
“这界层的海里为什么会有鸡?!而且个头还不小。”稍微有些动摇,裔凰无法接受的指着那个盘子。
“必然不是鸡,不过只要生活在海中,都算海鲜吧?”
身后传来了蘇墨川清冷的声音,此时她才发现,原本坐在身侧的人不知何时已将她抱在腿上,难怪只要向后伸伸手,便能准确的投喂到他。
有些嫌弃的拈起一只爪子,虽然指甲尖被贴心的去除了,但她真心不喜欢这种东西。
不客气的说,所有古怪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食谱上,比如手撕兔头,或是垮炖狗肉……
琢磨着蘇墨川那句‘只要生活在海中’,裔凰暗自打量起来。
红棕油亮的爪子一看便卤得很入味,饱满的纹路优美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居然看到爪子上似有仙气缭绕。
如此与众不同的‘鸡爪子’让她脑中有了猜想,若那些白烟是仙气而不是水蒸气的话,这玩意八成是龙爪!
满头黑线的将爪子放回到盘中,蘇墨川这憨货莫非想与她搞事情?!龙也是仙兽好不好?!按理来说,凤凰与龙是同类啊!
虽然她偶尔也会自同类身上夺取点零部件,但无论如何,肯定不会把同类熏酱后与浇汁的扇贝一起摆在桌上。
或许对蘇墨川来讲,将仙兽做成一道菜与她将扇贝做成菜,之间并没有太大分别。
没有过于激动的反应,裔凰面色如常,向他指了指那盘龙爪,“你要不要吃这个?我给你剔骨。”
“凰凰不喜欢?”弹指将那些龙爪连盘清掉,转而他又向玉桌的后端点了几下。
做完这些,蘇墨川包容感极强的环上了裔凰的腰,下巴压垫着她圆圆的头顶,他心下有些没底。
不知道自己的考虑不周,是不是给她造成了伤害……
“倒也不是不喜欢……”将蘇墨川倾泻而下的墨发拢向一旁,停顿了下,她绕绞着他的发丝道,“好吧,其实快要气炸了,你自己吃仙兽也就算了,拉着我一起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也是仙兽吗?”
“本尊忘了。”轻声说完,蘇墨川弯身贴上了她的脸颊,“凰凰想怎么罚?”
略带轻佻的嗓音微微上扬,迅速抬手,裔凰捂住了自己被呼到的耳尖。
本能的转头向他看去,然而两人之间实在挨得太近了,唇瓣一热,她周身僵硬的发现,自己似是亲到蘇墨川了。
“……”这犯规的距离外加诱人走上歧路的话语,他确定不是来碰瓷的吗?!
按压着自己扑腾乱跳的小心肝,裔凰强做镇定的无视了这个意外,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哪个敢罚您老?下回注意……”
身后静了下,蘇墨川轻轻地笑了下便不再与她深究。
被他意味不明的低声浅笑搅得心湖涟漪,出神间,她的拇指竟被一只肥胖的虾爬子给刺破了。
将拇指握在手心,裔凰窘迫而快速的偷偷治疗着,心里不由得涌起了声叹息,曾几何时,自己竟连这种只会游泳的虾爬子都打不过了?
如此丢脸的事,她可不想被身后的人察觉到。
然而生活就是数不清的磨难,几乎是刺破的同时,蘇墨川便发现了她的异常。
“受伤了?让本尊看看。”语气平淡,他离开了裔凰温热的头顶,再次擦着她脸侧的俯下了身子。
“你这鼻子是狗精附体了吗?”不再傻乎乎的回头占他便宜,裔凰冲着前面张了张那只受伤的手,“已经治好了,我的自我修复功法应该没练错。”
有些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不得不说,自己这招练的确实不错,不过一瞬,那深入指缝的伤痕已看不出来了。
然而似是被她弱到,蘇墨川用叹息声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