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丫头?谁是野丫头?汤芸在心头冷笑阵阵。
如今她被赐婚给燕王做燕王妃,待日后进了府,她便是太子的弟妹,皇上的儿媳!她便比当初那些女子尊贵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谁还敢说她一句野丫头?这段时日,汤芸做尽了美梦。哪里知道来了个人,张嘴还道她是野丫头……简直是瞬间就将汤芸的怒火撩了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燕王府里大放厥词!”汤芸咬了咬牙,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来:“将他给我赶出去!”
下人们还是动也不动。
人家是什么东西?人家是燕王的义弟,自然能在燕王府作主人之姿,倒是您还没过门呢,就是与燕王府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汤家小姐,您哪来的底气驱赶人家呢?
这时候,陆长亭身边守着的侍卫不高兴地开口了:“我等乃是秦.王.府而来的贵客,汤小姐?你父亲若是信国公,倒是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大放厥词。可我记得信国公是没有女儿的。”那侍卫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鄙视的目光来。
虽说这是在北平的地界上,可他怕什么?他是秦王身边的侍卫。他们跟着秦王的时候,也是享尽了被人尊着捧着的滋味儿,别的不说,他们代表着秦王的脸面,谁敢不给他们脸面,那便是不给秦王脸面。此时,这侍卫哪里容得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放肆。
当然,这侍卫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乃是洪武帝定下的燕王妃,若是知道了,那必然还会有所迟疑。
眼下燕王府众人的态度影响到了侍卫,就连燕王府众人都不听命这女子的,反而隐隐将她视为无物,自然的,这侍卫也就不会想到对方乃是钦定的燕王妃了。
汤芸被气了个倒仰,她先是有些畏惧,但随即一想,自己乃是燕王妃,岂是这等人能呵斥的?日后自己还是那秦王的弟妹呢……这人算是什么东西!自己是皇家亲戚,他们是吗?
汤芸冷笑:“怎么?个个都不动了吗?待王爷回来后,怕是要叫你们好看!”汤芸半点也不畏惧,她甚至打好了主意,要在进燕王府的门之前,便要将燕王府的下人们管制住。此时倒也正是一个立威的好时机!汤芸还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计划之中。
陆长亭看着汤芸的姿态,忍不住在心底轻嗤了一声。汤家是个什么地方?果然是不会教养子女的。汤芸这般,明显是不知道多少规矩。她现在还根本不是燕王妃,就已经学会到别人府上撒脾气立威了,谁给她的脸?就像是被一个人蹿到家里来,指着你说你没规矩。这不是有病呢吗?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燕王殿下”,那声音远远的,但是格外响亮,想来燕王距离这大厅也没几步路了。
但陆长亭却是忍不住沉下了脸。
也就是转瞬的功夫,脚步声近了,朱棣跨入门来了。
汤芸露出笑容,转身唤道:“燕王殿下。”一边说着话,她还一边迎了上去。哪里知道朱棣直直越过了她,汤芸面上的表情登时一僵。
“长亭。”朱棣此时满眼就剩下了陆长亭,身边站的什么人说的什么话全都被他忽视过去了。朱棣知道自己的声音都是带着微微的颤.抖,从营地里一路走来,他便处在被狂喜淹没的状态之中,此时面上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实际上他的心底已经激荡到无法言语了。
这算是长亭的妥协,还是他的坦然接受?
朱棣大步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伸手将陆长亭捞了起来,直接拥在了怀中,就连陆长亭的臭脸,他都全然没有注意到。
“长亭。”朱棣又低低地唤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更沉稳了,其中还夹杂着些叹息的味道。他表现得和程二全然不同,显得更为内敛,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认为这是燕王对陆长亭不够热情。
汤芸呆愣在了那里,等她反应过来燕王无视她走到了那个人身边的时候,汤芸差点给气得鼻子都歪了。
“长亭。”朱棣忍不住又叫了一遍,然后将陆长亭抱得更紧了,唯有这样朱棣才觉得触感是真实的。
陆长亭原本是黑着脸的,但是隐隐的,他觉得朱棣的怀抱和从前相比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若是朱棣知道陆长亭此时所想,一定会道,当然不一样了。从前只是纯粹的,兄长对幼弟的拥抱,但如今全然变作了男人对待喜欢的人之间的拥抱,陡然从年少单纯的情谊里拔升到了男人爱.欲的高度,滋味儿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陆长亭被按在他的怀里,渐渐觉得喘气都不太顺畅了。他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成熟的味道,热情的味道……交织在一处,就像是很多文学作品里总会说到的荷尔蒙的味道一样。陆长亭原本觉得荷尔蒙是没有味道的,但是此刻他却有种错觉,觉得这就是荷尔蒙的味道。这种错觉会让他产生一种想要享受地沉溺其中的思维。
陆长亭忍不住一手将朱棣推开了。
朱棣虽然抱得很紧,但是陆长亭推开他的时候,他也就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
汤芸见这二人总算分开了怀抱,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又叫了一声“燕王殿下”。若是燕王太过不给面子,日后她在燕王府还要怎么树立女主人的威严?
此时管家迈着步子小心地凑了进来:“陆公子,热水备好了。”
汤芸见状更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