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在城外走了一遭,倒还真没选上什么合适的地方。
若是他自己一人选葬身之地,陆长亭未必会有那么多的讲究,毕竟他越是身为风水师,便越是对这些看淡,但如今加了一个朱棣,他自然是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眼看着日头就越来越毒了。
身后跟着的人忍不住出声了:“主子,日头太毒了,主子可要回马车上休息?”
其实他们还疑惑着呢,主子跑到外头来,荒郊野岭到处踩一遍是何意?
平日朱棣的形象太过英明神武,于是一众手下竟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满心想着王爷此举定然有王爷的深意在吧!他们看不出,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些小卒子,自然探不得主子的心思。
朱棣顾忌到了陆长亭的身体,二话不说就将人捞在怀里往马车的方向走了。
两人在太阳底下走了这么一阵,又正当夏日,自然是腻出了一身汗,陆长亭原本想要粗暴地推开朱棣,但是等手抬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犹豫地放了下去。
最后两人就这么腻着回了马车上。
朱棣递了块手帕给陆长亭,笑道:“都入不了长亭的眼吗?”
陆长亭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将来兴许还会遇上更好的吧。”
朱棣点头笑了:“平燕府大得很,总有一处能入长亭的眼。”
陆长亭淡淡一笑。他这会儿忍不住觉得奇怪,明明朱棣也没说什么话,但他心底竟是生出了些甜意来。
朱棣问:“那我们回城去?”
“回吧。”朱棣的目的还着实纯粹,出个城也就真为看个墓地。
朱棣下令回城,马车便又扬着马蹄、转着车轮朝城门的方向去了。
陆长亭背后的衣衫紧紧贴在了背上,背后被汗湿透的粘腻感让陆长亭觉得有些难受。
朱棣伸手罩在了他的背上:“怎么了?这里不舒服?”
朱棣的手掌滚烫,陆长亭差点整个人都窜了起来。当然,马车里也没空间让他窜起来。
陆长亭赶紧抓着朱棣的手腕将他推开了,朱棣却觉得在这样热的时候肌肤相贴的滋味儿很是舒服。他反抓住了陆长亭的手,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将陆长亭推了下去,然后俯身上去重重地吻了起来。
陆长亭不自觉地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眼前都快热出星星来了。
仿佛半梦半醒间的时候,马车突然顿住了,外头有人喊:“主子,到酒楼了。”
“在外头用饭?”陆长亭回头看朱棣。
朱棣点头,还舔了舔唇,这个动作带了点儿些微的情.色暗示,陆长亭面上登时就带了两抹薄红。当然,也有可能是热的。
两人下了马车,里头的掌柜亲自迎了出来。
陆长亭先是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香气,然后抬头一看——庆水楼。
陆长亭嘴角不由抽了抽。
这是……记住史嘉赐请他吃那一顿饭了?
陆长亭回头去看朱棣,就见朱棣冲他微笑。
掌柜殷勤地将他们引了进去,没一会儿,整个酒楼差不多也都知道燕王来了,原本还算喧闹的酒楼这会儿倒是规矩安静了不少,生怕在燕王跟前出了丑。
而实际上这会儿朱棣全副心神都在陆长亭身上,哪里顾得上去看别的陌生人。
……
坐在大堂一隅的一桌客人看着他们上了二楼。
这桌客人明显与旁人不同,他们身上有股子文人气息,又都年纪极轻。酒楼中人都知道他们乃是县学里的童生。
桌上有个青年拍了拍一少年的肩:“杨清,瞧什么呢?”
那少年眸光闪了闪,却是没有说话。
正巧,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