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都在等候曹兴发话。观童气了个倒仰,大骂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何为军令如山吗?燕王下令命你等送我前往乃儿不花大营!你们便是如此行事的吗?若是延误时机,谁人来算这个罪过?”士兵们面面相觑,彼此都不敢开口了。最终还是有两人大着胆子站了出来:“我们二人送先生前往。”这一行人走了之后,曹兴才从坑底折腾出来,他冷着脸骂道:“要我说,就该直接将这残元打个落花流水,让观童去有什么用?他算什么东西!倒是敢与我摆脸色!”在朱棣的跟前,曹兴终究是收敛了两分,但在这里,曹兴就完全不做收敛了,言下之意竟是指责朱棣作出了错误的决断。那些跟在他手底下的士兵,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他们哪里知道,这会在将来酿成大祸。曹兴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就这样回去,他还是带着人追了上去,谁知道一路都没追上观童,倒是又掉了几次坑。他们等到观童出营都已经是第二日的事。“还不能回去?”曹兴问过观童后,登时拔高了声音。观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哪有那样容易便成了?”曹兴再度失去了耐性,道:“我留人在此地等待你,我先回去向燕王复命。”说是复命,就只是不想留在这里而已。观童哪能瞧不出他的心思,奈何他也知道对方没将他放在眼中,于是观童低头不语,曹兴便当他是默许了这个决定。回程路上,曹兴又掉了几次坑,对手底下士兵是好一顿发作。这样的严寒天气,偏还处处受阻,如何叫人不生怒气?有时候人越觉自己倒霉,情绪便越是糟糕。曹兴便是如此,一眼望去白茫茫一大片,他那满腹的牢骚就又升了起来。他不由得骂道:“我便说不该找那观童去……如此可有用吗?都说了一夜还未成事,可见多半也成不了事。”曹兴这会儿却是忘了,当初朱棣让观童先行的时候,别的将军跟着应和,他也就跟着应和了。第三日,曹兴方才回到营中。再一瞧,曹兴实在形容狼狈得很。陆长亭从营帐中出来,正好和他撞个对面,陆长亭一瞧曹兴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曹将军不是去送观童先生了吗?怎么瞧着像是钻草丛树林了似的?”曹兴脸上满是擦伤,其实说起来更像是拿脸在地上滚了一遍。曹兴哪能容得陆长亭用这样的口吻与他说话,当即就冷下了脸:“陆监军说的什么话?”这头朱棣等人也出来了,其他人忙问:“曹将军,如何了?”他们都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他们可不希望曹兴与陆长亭闹起来。曹兴低声道:“观童还在残元营中,并未与我回来。”“你先行回来了?”其余几人都扬起了眉,没想到曹兴竟然做了这样的蠢事。“观童始终未能说服那乃儿不花,依我瞧,不如直接打过去便是。此时正当大雪,打过去还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曹兴道。朱棣冷淡地问道:“曹将军路上饮酒了?”曹兴一愣,完全没想过朱棣会从这上面治他,毕竟他也是个侯爷,又是有经验的将军,喝个酒也不算什么大事。曹兴便道:“路上实在冻得厉害,就饮了一些。”朱棣抬头看了一眼天:“还是等观童归来,众人先随我进帐中。”曹兴不自觉地也跟着抬头看了看,这一看,他就愣住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已经渐渐下得小了。只是他满脑子都是一路上的不快,哪里还有记得抬头看一看天,这样一瞧,岂不是显得他方才说的话极为愚蠢了?曹兴黑了黑脸,勉强才压下了心底的怒气。待他一进帐,就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坐好了。而这时候,朱棣冷冷地抬眼看向他,突然喝道:“曹兴!你可还知道军纪二字如何写?”曹兴本能地打了个激灵,顿时感觉到了帐中气氛的非比寻常。此时谁也没有出声。曹兴朝另外几个将军看了过去,谁知道他们都别过了目光。毕竟他们也都看清了,做错事、理亏,显得罪了陆长亭和燕王的乃是曹兴,谁知道曹兴竟然半点不知悔改!这时候他们哪里还会愿意再掺和进曹兴的事里去呢?曹兴这下心沉了。他跪了下去,低声道:“请燕王明示!”说完,他哎哟叫了两声:“能否请燕王先寻个军医来为我瞧一瞧?末将在路上不慎跌了坑里……”曹兴是想博个同情的。但事实却是,紧绷凝滞的气氛之中,陆长亭“噗嗤”一声,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曹兴朝陆长亭看去,咬着牙道:“我受伤了,监军为何发笑?难不成陆监军就是瞧我曹兴不顺眼吗?”陆长亭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曹兴一噎,瞪大了眼,没想到陆长亭如此坦荡。曹兴只能咬咬牙,看向朱棣。朱棣冷声道:“本王也不会偏袒渎职之人。”渎职?曹兴心里一凌,没想到朱棣会从这上面下手。陆长亭点点头,道:“曹将军威风大,架子大,肆意辱骂我,日日在军中饮酒,更甚至无视燕王,无视燕王交予的任务。将观童独自留在乃儿不花大营不说,独自归来后,还对燕王指手画脚,质疑军令……桩桩件件,我都会一一报于陛下,你放心,我不会添油加醋的。我会尊重事实,半点也不疏漏。”众人一凌,陡然想起来,负责与朝廷联系的正是监军!若是得罪了陆长亭,那可实在是将自己往死路上推啊!登时便无人再敢轻慢了陆长亭。不管这位监军有什么本事,他手里捏着的权利可是真实的。曹兴也才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他也才发现,原来陆长亭听见了他辱骂的话。曹兴脸色微微发白,不过他皮肤黝黑,就算是泛白也瞧不出来,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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