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庙往北一公里外的小山崖上,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伫立在崖顶,大半个躯干伸出山崖,密集的榕须垂落,在风中飘舞。
茂密的树丛里,一个藏青色紧身战斗服的身影如钉子般站在粗大的树干上。他右手提壶,左手拿着根似乎烤过的鸡腿正在撕咬,眼眸里光芒璀璨,星阵旋转,紧盯着远处的石庙,口中啧啧有声。
这个神秘的男子一头银色齐肩长发,煞是显眼。腰间斜挂着把鲨皮长剑,剑锷处还有一轮像是闭上的眼,猩红色的剑穗随风摇摆。
他脸上罩着个小丑面具,只露出一双摄人的双眼,正对口处纹着一个肆意狂笑的大嘴,看起来甚是怪异。
“哟,这不是无声荒原边小山谷里那个有趣的小子嘛,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
“嗯……”
“哈哈,棺材板居然把他的摄魂铃送给一条狗,笑死爷了!好东西我可不嫌多,要不要过去把它抢过来呢?”
他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手舞足蹈地狂笑,提起手里精致的陶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嘴角边残留着几滴晶透如血的酒液,他伸出的长舌将它们卷进嘴里。
“算了,等下被这老货千里追杀就不好了。”
“既然来了爷也省事,反正爷蹲了这么多天连毛都没抓住,还平白无故多浪费了几坛火云烧,就留着让棺材板去头疼吧。”
男子将吃完的鸡骨头往崖下一扔,随手拉出张纸擦擦嘴边的油渍。
“苦瓜,你说我们接下去该往哪走呢?北方是不能去了,玄机老道的徒子徒孙天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咬,要不我们去西北割一茬那些傻帽的韭菜?反正蛇王对他们也不感冒,我们算是为民除害啊!”
“怎么样啊,你给句痛快话!”
男子脚边一只全身披着银白鳞甲的巴哥犬,它身形与普通巴哥犬并没有都大区别,满脸的褶子皱得像一条条山沟。
它伸出舌头吐着气,听见男子的问话两个浑圆的大眼不由翻了个白,鼻子一抽“嗤”笑了声。
“我就知道你没意见。”
“走喽……”
男子心满意足地自答道,脚下一蹬便拔地而起越过树梢,足底在枝叶上轻轻一踩,身如苍鹰往江州北方而去。
电眼神眸,凌空虚度,这显然又是个地煞级高手。
巴哥犬无奈地摇摇头,心道跟了个惹祸精的主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整天风里来雨里去都没几天舒坦日子。
它叹了口气就蹿了出去,在树枝间闪转腾挪就落到地上,身形如电就追着神秘男子而去。
“嗯???”
石庙前的白路心有所感,扭头一瞧,依稀只看见那颗大榕树正在摇晃的树枝。
“怎么了?”
风笑楚凑过来问道,白路摇摇头,“突然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在窥视我们,也许是什么变异兽吧。”
风笑楚连忙掏出个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下,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我现在已经被你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也就是哥的神经粗大,换个人早就崩溃了。”
白路摇头哑然失笑,眼角扫过殿里的黑面神不由顿住,他连忙回头再次仔细地看了下。
“方队长”
方天正听见他的叫喊,走过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白路点点头,“算是发现吧,方队长你仔细看看这黑面神,有没有觉得熟悉。”
黎剑秋他们也都凑了过来,站在石庙前仔细地看了看,刘天明瞧了老久,疑惑说道:
“没什么区别啊,神像不都是这样。”
“我也没看出什么区别,除了黑一点。”
风笑楚也摇头说道,几人对视了下都觉得挺普通的,再狰狞的神像都有,这尊黑面神并不稀奇。
方天正可是越看脸色越是严峻,这种情况他根本就设想过,所以刚才没多大在意,白路此时一提他细看就瞧出了端倪。
他神情严肃地说道:“那是你们没有仔细看过蝎子的尸体,蝎子死前脸上的笑跟这尊神像的笑容一模一样。”
“不是吧,这么邪门。”
黎剑秋吓了一跳,该不会真被自己说中了吧。
于锦笙可是看过尸体的,方天正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这黑面神像是勾着笑直直地在盯着他,全身不由如坠冰窟。
风笑楚不解地问道:“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对啊,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白路也想不通,不过可以肯定蝎子的死一定和这座石庙有所联系。
“有些事情你们不懂!”
方天正叹了句,背着双手迈进殿里,眼睛死死地盯在神像上。
“于锦笙”
“是,队长!”
于锦笙愣了一下,立马上前敬了个礼,每当他姐夫严肃地喊出他全名的时候,一定是有公事叫代。
“马上通知局里加派人手,封锁石庙。还有把青刀给我叫来,我要他给我个交代。”
“是!”
虽然有些疑惑,于锦笙还是照办,转身出去。
“索旃”
“方叔你说!”
“马上通知你老爸,叫他派出所有警力,暂时封锁西山所有要道,就跟他说是我说的。”
“还有,叫他把黄伯请来!”
“我明白了!”,万索旃没有多问,直接也走了出去。
方天正笔直地站在那,双手握拳掌间白芒流动,他仿佛如临大敌,一丝都不敢松懈。
白路咂舌,这才发现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