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逸虹教如何下棋。
“棋学精深,天文易理尽在其中。本教之中算上我在内,有数位高手的武功路数都与八卦易理相干。”
林逸虹语音冷肃,目光缓缓一扫,待屋内鸦雀无声了,才接着道:“若是学不好棋,便是脑子不灵光,自然练不成上乘武功!今日咱们便来个大考,捉对厮杀,瞧你们有没有长进!”
群童学棋多日,却少有对垒厮杀的机会,听他话中有话,不由个个擦拳磨掌。
过五关斩六将,余孤天和月牙儿都一起过关。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林逸虹将余孤天和月牙儿安排在一起,让他们对奕,让他们两个相爱相杀。
二人坐在枰前,猜先却是林霜月执白先行,余孤天抬头看她,却见林霜月垂目盯着棋盘,清丽绝俗的脸苍白得如同透明的玉,那上面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冰冷。
啪!余孤天正自发愣,林霜月的春葱玉指已经拈起一枚白子,脆生生地直挂黑右上角。古时下棋,在四角星位黑白各布两子,称为“势子”,落子也是按着白先黑后的规矩。
余孤天见她挂角,便随手落子一夹。林霜月见他应对极快,秀眉微挑,下一子便也不假思索地搭住强攻。
余孤天心道:“这局我要让霜月,要不然她又被林逸虹那个老匹夫给打骂。”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不自觉了下了几招有漏洞的棋。
这时候林逸虹走了过来,余孤天心里一惊,他知道林逸虹棋艺高超,或许会看出来自己再让月牙儿。
可是他又心一横:“看出来又如何?”
因此余孤天依旧不紧不慢的让棋,月牙儿的棋越下越妙,转眼间就屠了余孤天的大龙,自此,胜局已定。
即使棋圣再生,余孤天也不能翻盘。
这正是余孤天想要的结果。
林逸虹冷喝道:“人家让你这么多棋你才赢,真是废物。”
余孤天听他说的难听不由的皱起眉头。
“你一个大男人何苦每天总为难一个小女孩。”
余孤天终于爆发了。
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这林逸虹忒不是男人了,自己被哥哥戴了绿帽子却不敢找自己的哥哥,还气跑了自己的老婆,现在就只能拿一个小女孩出气。
林逸虹白脸也红了起来:“你找死。”
一掌就像余孤天给轰了过来。
余孤天显然是早有准备,飘身躲过。
这让林逸虹很是难堪,余孤天可不是卓南雁,若是卓南雁的话,林逸虹或许会看在卓藏锋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
可是余孤天不是主角。
林逸虹被这个小子几次激怒,这次定然不能饶过这个小子。
因此林逸虹追着余孤天打了起来,不过余孤天的轻功非常的绝妙,虽每每处在绝境之中,但总是恰到好处的躲过林逸虹的攻击。
这把周围的围观孩童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余孤天竟然这么厉害!
月牙儿则有些担心的看着余孤天,她是知道自己父亲厉害的,余孤天绝不是自己父亲的对手。
追了很久,林逸虹总是碰不到余孤天,也有些泄气:“小子,我不相信你一直能躲下去。”
余孤天也站定道:“林师傅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林逸虹道。
“肯定不是赌武功,论武功我可是拍马不及林叔叔你。”
余孤天拍了一个马屁。
林逸虹……
这个小子一直个他过不去,他还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尼,没想道也会拍马屁。
“赌下棋。”
余孤天慢悠悠的道。
林逸虹大笑:“小子你以为你赢了两局棋就以为天下第一了吗?”
“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肯定能胜林叔叔你。”
余孤天激将道。
这可把林逸虹给气坏了,竟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的棋艺在整个明教也是数一数二,有口皆碑的。
“好,我们赌把。”
林逸虹答应道。
余孤天道:“既然要赌,那肯定就要有赌注。”
林逸虹问道:“你要赌什么?”
余孤天大声道,“只要我赢了你,就请你以后不要再为难月牙儿!”
林逸虹脸上的肌肉一抖,道:“你若输了,那又如何?”
余孤天愣了一愣,猛一扬眉,道:“是打是罚,你要如何便如何!”
林霜月听他这话,只觉胸口一热,眼圈蓦地红了,抬头道:“你…你何苦如此?”
林逸虹道:“好,那我便指点你三局。”
林逸虹说着推开林霜月,缓缓坐在卓南雁对面,大咧咧地道:“你布子吧,授四子!”
余孤天却望着他,慢慢摇了摇头,道:“我要分先!”
自来师徒下棋,都是师父让徒弟先布下几子,这叫授子棋,一来是因师徒棋力高下有别,一来也是出于尊师重教之道,直到师父认为弟子棋力已成,可以出师之时,才不再与他下授子棋,而改作“授先”——就是在对局之时改让徒弟先行。
宋时最重师道尊严,有时弟子的棋力明明已高过了师傅,但却不敢与师傅平起平坐地分先下棋,未得师父吩咐,永远不得越雷池一步。
这时余孤天却一下子叫出“分先”,这实是离师叛道的出奇之举,群童嗡然一乱,全以为自己听错了,书堂里响起一阵乱糟糟的私语之声。
余孤天又叮了一句:“我要分先,跟您下三盘!”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