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才翻了鱼肚皮,廖家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廖普成匆匆走出门,看到门口停着牛车,想了想,让家丁换成马车。
从槐树村到县城本就不太远,再加上坐的马车,到了县城的时候,城门都还未打开。
廖普成给了家丁些碎银子,“让他们开城门。”
家丁赶紧去找守门的,先表明了自家主人的身份,又将银子塞给守门人,最后再威胁一番,模样摆的十足,显然也没少做这种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个守门的,城门很快就打开了一道够马车通过的缝。
其他等候的人虽然看在眼里,可没人敢上前说一句不公的话,谁都看得出马车里的人不是他们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进了城,廖普成的马车直奔县衙而去,不过他让自己的随从先去了另一个地方,那就是代家宅院。
“去看看代丙纶出门没有,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拦住他。”他如是吩咐道。
随从心中叫苦连连,他可对代丙纶的为人太了解,自己今日若真的硬着头皮拦,恐怕得弄得一身伤才是啊。
这时候衙门还没开门,不过门口守卫见廖普成行色匆匆,再加上后者的身份,还是将他带进了后堂,顺便让内卫去禀报。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雷震走出来,脸上带着还未睡醒却被人吵醒的怒气。
“廖老弟,大清早的扰本官好梦,你非得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可,本官可不管你我的交情有多深。”
廖普成忙笑呵呵的起身行礼:“见过大人,其实我也不想大清早的来打扰大人好梦。
不过有样东西,昨儿晚上我刚得到,想着大人平日待我如亲兄弟,我怎敢私吞,这不,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出门,就是想早点将东西送给大人。
大人看过后一定会喜欢。”
廖普成打开放在桌上的锦盒,雷震本还狐疑,可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脸上的不满瞬间消失,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好啊----廖老弟何时得了个这么精致的东西?”雷震爱不释手的将玉壶春瓶拿在手里把玩。
廖普成虽然肉痛,可想到还有更大的肥肉等着自己,他又不得不安慰自己。
“这是昨天夜里代丙纶让人送的,我本不想收,可他死活要让我拿着,我也不好拒绝这一番好意,遂便收下了。
我知道大人最喜欢收藏这些玉器,你也知道我粗人一个,这些玉器落在我手里啊,就跟石头一样,也只有到了大人的手里,它才是个宝。”
雷震笑意浅了几分,将玉壶放回去,“所以你要将这东西送给本官?”
廖普成咂着嘴巴:“说的那么客气做什么,大人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何况我这还是借花献佛,算起来真要说送,还是代丙纶送的。”
雷震紧抿着嘴,半响才突然大笑一声,“哈哈----廖老弟啊,这东西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
你再送给我,那我就承你这情,以后有什么事啊,尽管来找老哥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廖普成跟着大笑,“只要是大哥喜欢的,别说一个瓶子,任何我有的,我都可以给大哥,这往后有大哥庇护,我日子也轻松不少。”
雷震和气的拍了拍廖普成的肩膀,“等着,老哥给你拿样东西。”
廖普成心头一动,强忍着心中的狂喜,假装不知的呵呵点头。
雷震去了内房,没多久,手里就拿着一个盒子走出来。
“打开看看----”他将盒子递给廖普成。
廖普成疑惑的看了看他,这才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张他早就料到的地契,乳黄色的纸上,写着滑山坡几个大字,右下角盖着鲜红的章。
拿着梦寐以求的地契在手,廖普成终于忍不住,高兴的直接站起来,“大哥,这----”
雷震坐下,一面喝茶一面笑道:“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这滑山坡以后可就是你的地了,不过先说好,我可一个子儿都不会便宜你,要买啊,得拿钱来。”
廖普成哈哈大笑,赶紧拱手道谢称是,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似的,“我记得代丙纶似乎也说过想买这块地,大哥卖给了我,他会不会------”
“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雷震突然怒的放下茶杯。
廖普成心中欢喜的不行,一切都按照他,哦不对,那小女娃说的那样发生着。
现在代丙纶在雷震的心里,已经是要警惕防范的对象了,而自己则可以和雷震称兄道弟起来。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大好事一件。
面上,廖普成还是露出犹豫之色,似乎还很顾忌代丙纶。
雷震没好气的哼了哼,“不过是个地主罢了,见了本官还得行跪拜礼,本官以前是不想摆架子,他若是把这当成是本官怕了他,那可就太可笑了。
转头雷震就吩咐下人去找代丙纶,“让他立马来衙门,就说本官有要事要问他。”
廖普成算着时间,这时候城门也该开了,他怕代丙纶已经到了城门口,那捕快去了还不得扑空。
如此一来,今日自己想要在代丙纶面前立威的目的可就达不到了。
“昨儿送玉壶来的人说代丙纶今天好像要出城,这时候城门也该开了,会不会已经出城了?”
雷震又叫住正往外走的下人:“派两路人,一去代家,一去城门口,看到代家的车就给本官拦下来。”
今日这件事,雷震以为自己被代丙纶甩了个大大的巴掌,那厮一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