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肆单脚撑地乖乖等着。
娄屈看了一会儿,站直了道:“轴轮卡住了。”
姚肆仔细一看,果然是被小树丫卡住了,“是学生愚钝,又耽误了监院的时间,学生实在惭愧。”她拔出树丫又重新坐回轮椅上,轱辘推着出去。
前脚刚走,后面就听到娄屈锁门的声音,姚肆加快了速度,出了文殊阁院门,回头再拱手行礼:“学了。”
还有些眼力。娄屈暗道一声,这时候姚肆若是跟着去兰亭院,他必觉得后者是想要去看热闹。
楮孟今日似乎有事,不知去了哪里,辛习染就更不会,姚肆去的时候,也就丘盏一人埋头读的津津有味,她连叫了几声后者才反应过来。
“三妹妹可算是来了,你昨日不是正问我么,我找到了一本书,你保证喜欢。”丘盏等到她来很高兴,献宝似的将一本书递给姚肆。
姚肆瞄了一眼——《帷策》,“谢了,这正是我想要的,这里书太多,要我找,半天都找不出。”她在丘盏旁边坐下。
丘盏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我们之间还道什么谢,以后莫要说了,你们拿我当自己人,我做什么都是值的。”喃喃说完又埋头认真的看起书来。
姚肆靠在椅背上,随意的翻了一页,视线渐渐游走涣散,看似已经不知道游神到何处去了。
直到下午上课,她才和丘盏去了学所,中途也未回过兰亭院,待下午散学后,吃了晚饭,才不急不缓的回去。
李婆子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哼着小调儿坐在灶头前,隐隐能闻到焦炭的味道。
“李婶儿在做什么好吃的?”姚肆好奇的停在门口问了一句。
李婆子闻声抬头一喜,起身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将姚肆往里推,“今个儿给姑娘弄了好东西。”
“又是什么好吃的?李婶儿---这样下去,我不知得胖成什么样儿了。”姚肆有些哭笑不得,她每天吃了晚饭,回来再吃一顿消夜,最近都觉得自己圆润了些。
李婆子朝外面扬了扬下巴,“姑娘不觉得这里安静了许多吗?”
回来就没见主屋亮灯,姚肆猜出娄玉丹已经被送去思过门了,笑道:“看来要清净一个月了。”
李婆子认同的点头,将姚肆推到灶台旁,自己也跟着坐下,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替姚肆抱不平:“也不知娄小姐怎么想的,总是与姑娘过不去,姑娘这腿,恐怕也摔的不简单罢。”
姚肆笑笑不解释,吸了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李婶儿这弄的到底是什么?”
李婆子识趣的没有追问,用火柴棍在炭火上敲了敲,“叫花鸡,我弄了一只鸡,反正这里没别人,我就想给姑娘做了吃。”
叫花鸡------姚肆一听就咽口水,眼睛亮晶晶的,“我还从未吃过叫花鸡,李婶儿你可真厉害,什么都会做。”
“我也就这手艺能拿出来见人。”李婆子哈哈一笑,火柴棍在炭火上又拨弄了一番,“姑娘对我有恩,我没有其他可报答的,只能给姑娘做些好吃的。”
姚肆连连摆手:“李婶儿言重了。”
“姑娘是个好人。”李婆子去掏炭火下面裹了泥巴的鸡,喃喃道:“要不是姑娘今日提点,我在娄小姐面前也没法得脸,娄小姐对我越发信任,全是姑娘的功劳,日后姑娘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能帮的我一定不推辞。”
李婆子也是个直爽率性的人,认准了就巴心巴肝,姚肆却被这番话臊的脸红。
她只是知道民间有一种特殊的重笔,可以一书四行,对现在的娄玉丹来说最适合不过,于是给李婆子提了提。
虽说李婆子因这事儿在娄玉丹面前也有了功,可她确实也利用了前者,姚肆实在没脸皮受这所谓的报答。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明说的,否则肯定被恨死了去,想想误会便误会了,日后多帮帮,也算是弥补自己心里的亏欠罢。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阳山书院平静非常,而此时已经离木鞍山只有一江之隔的精卫们,正安札在林中等待少年将军的指示。
营地中央的营帐内传出激烈的争执声。
“此路绝对不可行,我们应该穿过魏城,从东面入,那木鞍山小贼不过是宵小鼠辈,我们三百精卫难不成还攻不上山?副将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此畏首畏尾的做法,有失朝廷风范。”
说话之人正是庄晏指派给裘霁的参将李达,他也随军打过几场胜仗,自诩是有功之臣,很是傲气。
像裘霁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他根本不屑,何况后者看上去还一副病怏怏的状态,他越发的不将人放在眼里。
眼看已经到佳安江,李达便召集了副将和其他三位游击一起商讨攻山对策。
副将赵广虽没被圣上钦点,不过也是个硬脾气,丝毫不顾李达的面子,与其争论起来。
“参将莫非没事先打听过?那哪里是鼠辈,其中大多数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不说,还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比精卫也毫不逊色。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战场上最忌轻敌。
裘公子,我以为,我们还是以渡江为佳,眼下正是寒冬,江面雾气浓重,若是深夜悄然渡江,一定不会惊动叛党,到时候连夜上山偷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达气的拍桌,“精卫不熟水性,如何渡江?何况渡江总得要船,副将莫非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容下三百人的船?”
李广冷哼一声:“没见过你这么娇贵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