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已晚,卫札加快脚步,拉着衣领匆匆走进东厢院。
“少爷,东西已经送去了。”他上前道。
裘霁嗯了一声,“那异域人可有动静?”
“都看紧了,没动静,就算有动静,也保证让他逃不出半步。”
裘霁起身走到窗边,眼看着雪里夹着雨,地面很快就泥泞起来。
卫札知他又在想念姚肆,宽慰道:“少爷也别太担心姚姑娘了,姚姑娘在牢房里被照顾的那般好,不出几日应该就能醒过来。只是------她那身体,恐怕回家却是折腾不起了。”
现已放了年节,生徒们早已陆续回家,本来按照姚肆的计划,她今日也是要和楮孟一同回下巷县的,谁又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呢。
裘霁沉吟片刻,又回到案桌上,取了纸笔开始写信。半个时辰后,他将写好的信晾干装好递给卫札。
“挑些合适的礼,还有这封信,你亲自送去姚家。”
卫札懵了懵,少爷这是-----这是突然开窍了?可这----这是不是也开的太快了,都要送礼上门了?这是-----
“少爷,小的不在您身边-----”
“我就安静得很。”裘霁打断他道。
卫札认命的点了点头:“是少爷,小的遵命,小的明日一早就启程。”
彼时宫内,庄晏已经处理完了白日的奏章,却迟迟没有要去寝宫的意思,刘德也不催,反而让人上了热茶和点心。
“皇上,吃点东西吧,您中午就没怎么进食,龙体要紧啊。”
庄晏没什么胃口,不过却有些想念前些日子吃的烤红薯的味道,他问道:“宫里现在可有烤红薯?”
刘德面上一笑:“奴才见皇上爱吃,那次之后就让御膳房的随时备了些,奴才这就吩咐人烤去。”
庄晏点点头,刘德转身给旁边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又躬身回到庄晏身边。
外侍的太监猫着腰踮着脚轻声却迅速的走进殿内,恭敬道:“皇上,兵部尚书在外求见。”
“宣。”
武叔疾步步入殿内,上前跪下行礼。
庄晏奇道:“这么晚了,尚书何以急匆匆的要入宫见朕?”
武叔面上凝重,呈上一本奏折道:“事关重大,下官不得不深夜求见皇上。”
刘德上前将折子接过,又恭敬的送到庄晏手边。
庄晏仔细看过后,脸色已经黑沉,怒问道:“尚书折上所言句句属实?”
武叔肯定的点头发誓:“下官不敢妄言,熊苍早就心怀异心,这些年来也多次与异域人往来。
下官刚刚得到消息,现就有异域人藏于京内,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不得不深夜来觐见,若熊苍狼子野心,与那异域人合谋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下官斗胆,特来参熊苍:他勾结异国、以下犯上,实有谋反叛逆之心,下官恳请皇上下旨,捉拿叛臣熊苍。”
庄晏怒气难忍,一掌拍在桌上,厉呵道:“朕念及曾受他教诲,一直对他敬爱有加,不想他竟是心怀异心之人,兵部尚书听令-----”
武叔拱手:“下官在。”
“熊苍勾结异国企图叛国罪无可恕,朕命你即刻前去捉拿,府内上下一律不得放过,务必要搜出他的叛国证据。”
“下官领旨。”
眼看就要到二更,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随从顿觉不妙,赶紧去通知熊苍。
熊苍丧子心痛,跪在令堂前边哭边喊边喝酒,随从上前将情况说明了,他也半点反应都没有。
“老爷,小的怕这些不中用的失手了暴露了咱们,您看,要不再派人去瞧瞧打探打探?”其实他并不赞同熊苍派人去杀那二人,只是他家老爷不知怎么的,就是一根筋的要那两人死,他一个下人又怎么可能左右了主子的意愿。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外面又有人喊起来,随从心里一咯噔,怕莫是派去的人被抓招供了,眼下老爷醉的不省人事,他只能自己跑出去,将那跑的气喘吁吁的小厮拦住:“叫什么叫,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进府没学规矩吗?”
小厮也不管被骂了,气喘吁吁的指着大门的方向,“管家,兵部尚书带了好多人,将府外团团围住了。”
管家吓了一跳,“怎么会惊动兵部尚书?”若是京兆尹带人来他都还可以理解,可兵部一来,那可就事大了。
他也吓得没辙,看着屋里哭哭啼啼近乎疯癫的熊苍,一咬牙,狠道:“赶紧走,不能在留了。”
武叔带着一队人马冲进熊府大院,主子丫鬟小厮这会子好多都睡了,一个个被官兵从床上拎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到那些刀剑横在脖子上,立马吓得不敢说话了。
不出半个时辰,熊府上下所有人都被抓进院子里跪成一堆,他们几乎都是刚从床上被强行拉出来的,也没来得及穿衣服,一个个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却没人敢说话,只有呜咽的哭声一片。
武叔看了醉醺醺的熊苍一眼,冷哼道:“逆臣熊苍,你勾结异域企图叛国,本官奉旨将你捉拿,现你已是阶下囚,若想死的体面些,就交出勾结文书,本官还可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熊苍老母亲本来因为失了孙儿悲痛欲绝,现又听自己儿子竟然犯了通敌叛国的罪,哀恸喊冤:“大人冤枉啊,我儿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通敌叛国,这是诬陷,请大人明察。”
“是不是诬陷,待本官搜完你这府上就知晓了。来人,给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