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麦克吐出个小舌尖,还在害辣:“听说那房里的鬼挺厉害?”
陆老板嗤之以鼻,开始暴露本性:“厉害个蛋,还不是被老子一盆狗血泼晕了!”
“啧。”郁律太阳穴上绷起一根青筋。
欧阳麦克很配合地惊呼了一下:“哟,陆老板还会泼狗血呐?既然都泼晕了,可见也不是很厉害嘛,怎么值得陆老板费这么大周章?”
陆老板脸沉了一下,似乎是在忌惮着谁,沉了半晌,忽然一咬牙:这里又没鬼,我怕他个屌啊怕!
于是趁着酒兴,拍起了桌子:“你不知道,那房子里不止一个鬼,有一个青面獠牙的,还有个又高又壮,长得巨几把丑的——”
“噗——”郁律没绷住,指着酆都喷了出来:“‘巨几把丑’,他是在说你?”
酆都摸着自己线条优美的下颌,淡淡地笑。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这世上敢说我丑的人,还没出生。
郁律和胖丫在心里给陆老板点了根蜡。
不知自己死期将近的陆老板还在叨逼叨:“——那些鬼刀枪不入!黄符,狗血,黑驴蹄子,扔他妈什么都没用!”
欧阳麦克突然停下筷子,声音隐隐透着一丝兴奋:“刀枪不入?还有这种事?”
说着,食指和中指轻快地敲了敲桌面,陆老板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忙说:“那怎么着欧阳先生,到底是能除,还是不能除?”
“这个嘛……”欧阳麦克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朝何清山的方向一努下巴:“陆老板问错人了,我呢,只管洽谈生意,具体业务内容,还得问我这位朋友!”
陆老板眨巴着眼,目光在何清山身上游移了两下,没反应过来:“他?可我看电视上……”
欧阳麦克厚着脸皮笑道:“那都是综艺效果嘛,你看,就跟那些唱歌比赛似的,一个人在前头假唱,一个人在后头真唱。”
陆老板还是不太相信,何清山太安静了,除了刚才自报家名,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吃饭都是悄无声息,和光芒万丈的欧阳麦克一对比,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
陆老板见惯了招摇过市的法师,乍然面对了这么一个蔫不拉几的男人,狐疑得不行:“何先生,能除鬼?”
何清山抬起眼,漆黑冰冷的瞳仁朝陆老板一扫,陆老板的面上就跟结了霜似的,立刻就呼吸不上来了。
“陆老板还真别不信。”欧阳麦克笑了起来,稍稍向前倾了倾身,挑眉勾眼地压低了声音道:“这么说吧,前些日子国民饭店里拍卖玉琮一事,陆老板或多或少有些耳闻吧?”
陆老板先是对不上号,后来猛然想起上个月以亿元高价拍卖出的那件玉琮,就一拍大腿:“知道啊,这玉来历不明,但东西是真好东西——哎不是你问这干嘛?”
欧阳麦克看着他笑。
陆老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等脑子转过来弯,登时一瞪眼睛:“卧槽!难道是你们——”说着飞速朝何清山看了一眼。
欧阳麦克食指压着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并且神秘兮兮地笑道:“详细的我就不多说了,陆老板心里明白就好,我这位朋友也算是个出入阴阳两界的人物,道术那也是相当的高深,总而言之,鬼能除还是不能除,他看上一眼就知道。”
郁律听得手心出汗:“这人,好像有点厉害啊?”
酆都看他紧张那样,故意逗他:“比我还厉害?”
郁律无语了:“两码事,你没听见刚才他们说的?”
“盗墓贼而已。”酆都抱着手臂,无所谓地向墙上一靠,:“说白了就是个小偷,会点道术,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他旁边那个人……
陆老板却是立刻眉开眼笑了,朝何清山一拱手:“真没想到,何先生人长得英俊,本领也是高强,失敬,失敬,哈哈哈!实话说,要只是为了那套破房子,我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干戈,怪就怪在那些个恶鬼看错了人,竟敢欺压到老子头上!妈的老子是谁?不出了这口恶气,老子就不姓陆!”
似是被陆老板这一番慷慨陈词打动了,何清山难得开了口:“你说除鬼,是指的哪里?”
陆老板有点懵:“什么哪里?”
“我问,”何清山声音清冷,如碎冰铮铮敲击着桌面,“你是要先除那栋房子里的鬼,还是——”他忽的转过身,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郁律身上,面无表情道:
“这里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