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月光自云里钻出来,照见梧桐叶子绿油油,酆都的发梢银灿灿。
“脱了啊。”酆都托着腮,很得意地拨开稻草,“我喜欢裸/睡。”
霎时,他浑身上下的风景一览无余,郁律没忍住,往下瞭了一眼,一眼后他瞬间转过了头背过了身,心里砰砰的跳——该死的酆都真人不露相!白天时分明还是个高高瘦瘦的身材,一脱/衣服,胸膛却变成了宽阔结实的一堵墙,腹间的肌肉是墙上的块垒,块垒下,一大套传宗接代的器/具夹在两条长腿/间,堪称尺/寸惊人!
郁律闭上眼睛热了脸,暗暗地骂酆都狡猾,而酆都见他对自己的身/材毫无反应,且还冷漠地背过身去,就禁不住挠头——难道郁律不吃这套?
他又朝郁律靠了靠:“哎,怎么不说话了?”
郁律没好气:“你先把衣服穿上!”
酆都笑了:“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嘴上虽这么说,还是懒洋洋地套上了裤子,而郁律余光看他肩宽背阔地在那动来动去,不知怎么的就松了口气。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他忽然说。
酆都穿好裤子,一边点烟一边道:“梦见了贺致因?”
郁律“腾”地坐了起来:“你你你——你说什么?”
“贺致因,”酆都皮上笑微微的,眼里却没笑,“你睡觉时喊了他的名字。”
该死。
郁律头皮发麻,两眼一闭,全然不知酆都已经飘了过来,酆都的唇贴在他耳朵上,语音暧昧:“看你这反应,老情人?”
“什么老情人?就是死之前……好了一场。”郁律蚊子哼似的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死了!”郁律咬着嘴唇面向了酆都:“我说你有完没完?”
酆都一指他胸口的伤,眼里阴阴的看不出情绪:“所以这是姓贺的干的?不会这房子也是他烧的吧?”
郁律没什么可说的,默默一点头,酆都看他垂头丧气地窝在那,眼窝在月光下是浅浅的两个坑,脸庞下连着的脖颈白玉似的,又是另一种忧郁动人,忍不住伸出手,他揉了一把郁律的头发,又拍了拍他的肩:“那就不是个东西,你伤心他干嘛?还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郁律一愣,桃花眼水汪汪地闪了闪,酆都以为他是被自己感动得说不出来话了,正在沾沾自喜,忽然郁律低下头,“哇”地吐出一口白天吃的烂梨:
“呕——”
酆都脸色那个黑啊。
郁律擦擦嘴角,神情虚弱地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自从贺致因的事后,谁跟我说什么海誓山盟,我都会变成这样……没骗你!真的,哎不是你去哪儿啊?”
酆都霍然而起:“我杀了贺致因去!”
郁律摆摆手:“去吧,没准还能找到一点我刨剩下的骨头渣子。”
酆都怒目瞪了郁律半天,又重新坐下,一把将郁律拉进胸膛,他的胸膛不是一般胸膛,火热坚实,差点磕掉郁律的门牙。
郁律捂着嘴:“干嘛啊?”
酆都道:“吐吧,就吐我身上,吐完了为止。”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别说是吐,就是(哔——)在他身上都无所谓。
郁律虚弱的小脸更加苍白,心中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浮上大脑——酆都太热情了,热情到让他几乎有种要被吞干抹净的错觉——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别跟他说是爱上了,当年贺致因一天一个海誓山盟,赌咒发誓地爱爱爱不完,连那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感情能是真的?别想把他当傻子,他看得明白着呢!
郁律把他往旁边一推:“别趁机耍流氓。”
酆都握着他冰凉的手,一个大老爷们,声音出来却是轻柔:“你就跟了我呗。”
都说不要随便讲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了!
正跃跃欲试地要呕,脑中“嗡”的一下响起了大哥大的声音:
【炮/友酆都,向您发出组队邀请。】
郁律愣了:“什么是炮/友?”
【炮/友,即和阁下发生过亲密身体接触的人,阁下刚才和酆都同床共枕,经由系统判断,确认为炮/友关系。】
郁律急得毛发直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有亲密身体接触了?我们刚刚认识一天,也就是个普通朋友——不,连朋友都不算,他就是个借宿的!”
【理解。系统更改中,现更正“炮/友”酆都为“借宿的”酆都,更改完毕,扣除阴德:50,剩余阴德:50。】
郁律傻了:“什么意思,不是炮/友就要扣阴德?扣光了怎么办?”
【扣光了,灰飞烟灭。】
又他妈是灰飞烟灭!
酆都把手在郁律面前晃了晃:“哎,我跟你说话呢。”
郁律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坨毛线,大哥大这么向着酆都,他一时间竟是不敢拒绝了,往草堆里一钻,他的声音嗡嗡的传出来:“急什么!容我想想!”
***
郁律想了一晚上,越想越不对劲。
第二天清早他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握着梨,还在想,想得两道清秀的眉毛都扭成了毛毛虫。
然后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酆都和大哥大是一伙的,两个人串通一气,给他下了个套?不然昨天一出门怎么没撞上别人,偏偏撞上了酆都?且好巧不巧的,“酆都”二字还就是激活系统的关键词!
酆都昨晚非要在这住一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
妈的一个流氓鬼,一个流氓系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