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动不了。”
“肋骨裂了两根,给你固定了,老老实实躺着别动。”
“哦。”肖逍老实平躺,眼睛跟着章聿移动。
没戴眼镜她都感受到这张帅脸的表情不好,可以挤一锅黑芝麻糊了。
她偏过头扫病房一圈,除了章聿没别人。
“他呢?”
“谁?”
“陈修泽。”
“不知道。”章聿回完她,出去迎医生。
这是恼了。
肖逍想这下不好弄,章聿跟她一样好记仇,以后得加在他们中间。
哎……
医生给她检查一遍,问了几个问题就走了,她感觉不太严重,但是章聿的脸色还那样。
“这不没什么事么,别生气了。”
凤眸瞥她一眼:“你在我这儿二十多年安然无恙,刚交给他就变这样,我还要对他有好脸色?”
“这是意外。”肖逍说的有点虚。
“这不是意外,你自己清楚。”章聿用开水冲开红糖水,倒上凉白开兑温,侧眸说:“由我负责这个案子。”
“……好吧。”肖逍想了想,咧嘴一笑:“我哥最疼我了。”
马屁拍的有代价,她立马屏气拢眉,疼啊。
章聿让她那句“哥”叫得一愣,看她皱脸的模样恢复“铁石心肠”,沉脸把吸管插.在杯子里拿到她嘴边:“疼就别说话,把这个喝了。”
“这啥?”
“红糖,刚没听见医生说你贫血?”
“噢。”
肖逍咬着吸管喝了几口,太甜,她不喜甜不想喝了,可看章聿脸色,认命喝了大半杯。
剩下那点实在咽不下去,她想打个商量,正好陈修泽快步进门暂时拯救了她。
章聿一看陈修泽来了,什么不说,放下杯子走了。
肖逍莫名感觉有火药味儿。
“去哪儿了?”她朝陈修泽伸手,强忍着没皱眉。
陈修泽握住她的手坐到床沿,苍白面颊让两块淤青更明显,他牵紧素指,目光深黯话音却很温柔:“处理昨天的事。”
肖逍不想提昨天那一出,轻嗯一声,费力观察陈修泽。
看不太清,不过没比章聿好哪儿去。
陈修泽弯腰到她跟前,她看到一双黑眸像化不开的浓墨,隐掉大半情绪,但她捕捉到一丝异样。
长指覆在她的左颊轻轻摩挲,陈修泽低声说:“约定不能继续了。”
肖逍望着他,又听他说:“这段时间你必须待在家里,即便出门也不能从我身边走开。”
没有商量的余地。
肖逍答应了,丝毫不犹豫,这让陈修泽有所松动,有些心绪从黯沉眼底流露出来。
“我很抱歉。”
肋骨上的疼瞬间蔓延到心口,肖逍有点急又有点气地说:“又不是你撞我,干嘛道歉。”
陈修泽没回她,轻抚氤氲的澄亮眸子,牢牢锁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不知道昨天究竟遭遇了什么。
“本来就是无法预料的事,再说我没怎么着。”肖逍说完觉得没啥信服力,又添一句:“骨头有点疼以外,真没什么事。”
陈修泽问她:“你知道当时身后是什么?”
肖逍稍有停顿,轻点头:“所以我从上面跳下来了。”
大部分擦伤是她紧贴铲土车迅速用力往外跳的结果,尽管也会伤得不轻,但不是最坏的。
“我不能想象如果他没有失手会是怎样。”陈修泽不隐瞒地说:“我想我的人生也就此结束了。”
肖逍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无法言语。
“你不能离开我,明白么?”陈修泽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着,俯身亲吻没有血色的双唇,闭眸伏在她耳边。
圆圆的水滴滑过淤青,落到枕面上。
肖逍想坐起来抱他,可是不能动,只能尽量抬手抚摸他的后颈安慰。
“我说过,我是否离开在于你。你没发话,我哪儿敢擅自做决定。”肖逍带了些鼻音,很闷又有点含糊:“我真的没事,陈修泽,我就在这儿。”
回她的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那是不能言喻的一种疼。
这件事在挺长的一段时间内限制了她的自由,她的活动范围仅限在二百多平米的房子里。
她坦然接受。
接下来半个月的恢复期,陈修泽一步不离地守着她,就算办公也在她病床边,听着她说话批复文件。
他们的相处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只不过现在是在医院,可是有一项让她郁闷。
陈修泽在饮食上不像以前迁就她,到点她必须喝完红糖水,一天五六个大枣,还有阿胶骨头汤鸡汤牛奶各种营养品……
别的她囫囵一灌一嚼也就吃了,牛奶这个东西她真的接受不了,受不了那味儿。
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她直接推开了:“我不想喝这个,太味儿。”
“半杯?”陈修泽迁就了一下。
肖逍拒绝:“不要不要。”
陈修泽把剩下的喝了,跟护士说把牛奶从食谱上剔除,肖逍顿时有解放了的感觉。
“红糖也去掉吧,太甜了。”她趁机要求。
陈修泽拿两个大红枣放她手里,斩钉截铁地回:“不可以。”
“……”
肖逍不放弃,做个苦瓜脸,试图让陈修泽心软。
陈修泽没有中招,低头亲了亲她,红糖照旧。
可算感受了一回铁面无私的总裁脸,肖逍生无可恋状,塞了一个红枣嚼着,像在嚼蜡。
“我外出两个小时,差不多五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