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泽没脾气,帮忙系好衬衣扣重新抱过她,在她耳边轻语:“怪我,可你以后不能哭了,我看着难受。”
居然不让哭,肖逍破涕为笑,听他说难受又心里一紧,反手环上他的后颈,抱得严严实实。
她这阵儿反常,陈修泽有点担心,揉着她的肩膀说:“实在想出门跟我说,我陪你。”
“我也不是为这个,待家里挺好的。我就是……看到你给妈写的信了。”
陈修泽手一顿,嗯了声。
肖逍想着信里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坐直问:“我真有那么好?可以让你放弃现有的一切?”
陈修泽梳理凌乱的长发反问:“你不是已经为我放弃了事务所?”
“咱俩不对等,我这点成绩跟你比起来不算什么。”
陈修泽不赞成她的说法:“每个人的经历和能力不同,只要是通过自身努力得来的成就,不论大小都是有价值的,所产生的意义其实是相同的,不能以高低论值不值得。”
肖逍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每个人的成就对自身而言意义都很大,不能说和优秀的人一比较,自己的成就一文不值了。她特别喜欢这句话,欣慰地笑了笑,在陈修泽眉心亲了一下。
想当初,她跟陈修泽刚确立关系那会儿,茹雅问她喜欢陈修泽哪方面,她那时说不清楚,茹雅揶揄她跟别的女人一样看上了陈修泽的外貌。实际上陈修泽会给她好的引导,她也钦佩陈修泽的能力,最主要两人的思想和观念是相通的,不然只看脸能过得下去么。
她回到座椅上,扎好头发问:“章聿跟你说了什么?”
陈修泽默了下,道:“撞你的那人供出来的指使人自杀了。”
肖逍稍愣,有一点失望:“那就不能指认郑明祖了。”
“嗯,没有证据只能结案。”陈修泽低头在她侧脸轻吻,像在安慰。
肖逍思考了会儿问道:“集资公司和钱庄都被查,旭恺又被盯上,他就没有往地儿洗钱了。钱如果周转不出来,那些放贷人的钱也收不回去,会不会有人出来举报?”
“你怎么知道。”陈修泽直起身看她。
“无聊的时候上网看了看,联想一下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陈修泽哦了声,浅笑:“要不来给我当秘书?你很快就能代替余鑫的位置。”
“不要。”肖逍撇过脸。
陈修泽笑出声,趁她扭头正好枕上她左肩,她忙抱住陈修泽的腰支撑。
“有闲钱的人高利放贷,他只管牵线还能套牢赌徒。这种钱确实好赚,但平衡关系一旦打破,放贷人不会讲情面,为了拿回钱自然什么事都会做。”陈修泽蹭了蹭说。
“郑明祖只剩下旭恺能挽救,不会坐以待毙吧。”
“他最近正联合几个合作商开发新地皮,想把钱扔进去洗出来还给放贷的。”
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么,郑明祖到这种地步了?
肖逍不太理解:“滞销的楼盘不管了?高新区的那块地不是刚建么,不是也可以投资。”
“那些已经开发,投入太大会引人注意。”陈修泽淡声说:“找块新地可以往外洗更多的钱,安抚放贷人。”
“唔,也是。”肖逍点点头,“那楼盘真的很豆腐渣?”
“没那么渣,我让人夸大其词,不想让他们回笼资金。”
肖逍算圈内人,房地产这一套怎么运作,她还是懂的。
大多房地产商先向银行借贷,开发后经销售回笼资金还贷。房子卖不出去,哪儿来的钱还给银行。旭恺虽是酒店业大佬又是大房地产商,这些钱不该拿不出,可惜沾上了郑明祖,就是拿不出。
陈修泽又说:“顺便让银行施下压。”
这边卖不出钱,那边银行施压要债,肖逍听着就够压力山大。
陈修泽再补一句:“哦,顺便再爆点他们施工污染环境与当地企业恶性竞争的料,离进政府的黑名单不远了。”
肖逍:“……”
果然在这种事上不能惹陈修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车再拐个弯就到大厦楼下,肖逍拍拍陈修泽后背示意要穿外套,陈修泽却突然抱起她到另一侧死死护着,紧接着砰的一声响,车猛地晃动往外甩,刹车声刺耳,她困在陈修泽怀里什么都看不到,只随惯性倾斜,直到车停下。
马路中央的护栏折了一段,对面经过的车流也受到影响停滞不前,被撞的车惊魂未定,肇事车横在路中间没动静。
陈修泽护着肖逍的头转身看向右侧,车门被撞得往里凸出一块,损坏不大。肇事车贴了反光膜,他看不清车里的司机。
肇事车又发动,陈修泽迅速打开隔板:“往前开!不用管前面!”
司机赶紧照办,车不可避免又猛烈晃动,这次被撞在尾部。
肇事车撞完调转车头逆行驶进北面的小道,不见了。
肖逍大脑处于空白状态,陈修泽给她套上外套,半抱半揽带她下车过马路回大厦。
楼底的安保围上来询问,肖逍没来得及拿眼镜,眼前模模糊糊几个黑影,耳边也嗡嗡的。
陈修泽沉声吩咐完,带她进了电梯。狭小空间里,感观上安全不少,她仍害怕。
那车不止撞了一次,逃逸的思路清晰,压根不是酒架或者操作失误一类的情况。
如果方才是郑明祖做的,那么郑明祖不仅要害她,也不打算放过陈修泽了。她害怕会是这种情况,陈修泽出一点闪失,她受不了。
“银色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