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已经心生退意,又极为放心不下朱砂,自然不是岳清歌说“不许去”就能阻止得了她的。
苏合倒是没有用药,一方面是此次突然离开梅林的庄子到这里,她手里一时凑不齐药材,另一方面岳清歌的手下陆陆续续分批迁移,此时人不齐,防卫也不够严密。而岳清歌亲自教导,让苏合十分了解这些人的套路,也让她对于自己能顺利逃脱多了几分信心。
岳清歌讨厌身边有人,苏合给岳清歌扎针的时候,十七他们是不跟着的。而苏合最近跟岳清歌学东西,时常在他院子里待一整天,这样苏合动了手脚之后,这些人也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
苏合动手脚的时候十分紧张,手心都出汗了,然而岳清歌竟然出乎意料的不够警觉。他赶路赶了一天,似乎有点疲惫。
岳清歌的呼吸渐渐悠长平稳,苏合轻手轻脚地拔了针,又点了安神香,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岳清歌的剑就挂在一边的墙上,但苏合并没有拿。对方人多势众,武力值又远高于她,这种情况下,拿不拿武器区别不大,唯一寄望的就是别被发现了。
苏合循着进来时的记忆一路躲躲藏藏地往外走。岳清歌院子周围反而是守卫最少的地方,越向外,戒备越森严。
苏合小心避过看似闲逛的几个明哨,正打算向前走,耳朵里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咔嚓声,似乎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树枝。她心里有种莫名地危机感,隐在树梢小心观察,过了一刻钟,几乎以为是自己多虑了,忽然一阵风吹过,她看到不远处的树梢上似乎有个人影。
大白天的居然还有暗哨!
苏合心里暗暗着急,小心地溜下树,避开暗哨换了个方向。她估计岳清歌最多昏两个时辰,一旦他醒来,这里必然天罗地网,她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试了三个方向居然都有暗哨,第四个方向苏合终于找到了个漏洞,如今人手不够,这些人又主要是防备着外人闯入而不是里面的人外逃,才算给了她机会。经过实践检验,岳清歌教她的这些经验技巧真可算是去芜存菁倾囊相授。
最外围,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苏合深深呼气,耐下性子悄悄地隐匿在屋檐下。
幸好她当初没有趁夜黑风高用mí_yào逃走,那根本是行不通的。岳清歌这庄子的戒备已经远超一般意义上的戒备森严了。这样的小心谨慎,苏合忍不住想岳清歌到底在怕什么?不是说他们已经脱离了朝廷隐居了吗?
想想十八带伤回来,岳清歌立刻杀了他然后所有人转移的举动,倒像是在躲着什么人似的。
苏合脑子里胡思乱想,但却一点也不敢放松,屏息凝神地观察最后一道岗哨的规律。
然而她的好运到这里也就到头了,苏合观察了许久,觉得已经看清了所有暗哨,但终究还是漏掉了一个。
苏合清楚这些人出手狠辣,招招不离要害,稍不留神命就会赔进去。她有自知之明,索性也没想反抗,打算束手就擒。
然而对方竟然不给她束手就擒的机会,指掌直取她咽喉。
苏合大惊,足尖发力飞速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的杀招。
这种快准狠的杀人之术其实最怕的是基础扎实的正派弟子,只要自身破绽少,撑过十招以后这些杀手们就会后继无力,而正派弟子气息绵长,则会越战越勇。然而苏合显然基础不够扎实,同时这些人也不会给她单打独斗的机会。
苏合心知不能跟他们纠缠,既不接招也不还手,拼尽全力施展轻功想要逃出重围。
然而四周的明岗暗哨很快围拢过来封死了她的出路。
这些人有必要如此吗?苏合心中惊惧,难道真要把命丢在这里?
忽然,身后有人欺近,一把拽住苏合的腰带将她拖出了四面夹攻的境地,随手仍在了地上。
苏合这才觉得冷汗几乎湿透了重衣。
岳清歌冷冷地站在她旁边,哼了声,“能走到这里,也算有些能耐。不过最后这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就算人要杀你,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吧。”
苏合心跳都还没平复下来呢,被岳清歌这么一说,先惭愧了半天,忽然觉得不太对,之前她被三个暗哨夹击,唯一拉人垫背的机会,恐怕就是岳清歌提她腰带的那瞬间。他的意思是她刚才应该趁机打他一掌么?
苏合偷偷打量岳清歌,好像不怎么生气的样子。
岳清歌板着脸对他那一堆数字手下说:“守卫不严,今晚当值的都去领罚。”
然后岳清歌就提着苏合的腰带,飞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苏合四脚着地的往地上一扔,自己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圈椅上,还倒了杯茶。
苏合也不敢埋怨被摔的灰头土脸,爬起来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罚自己。
“你是要去找你师姐?”岳清歌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他生气当然是生气,这丫头竟然敢胆大包天地在给他施针的时候动手脚!但看她执迷不悟地为她那师姐操心,更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气愤。这丫头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恐怕被她那师姐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苏合低着头,嗫嚅道:“我不放心我师姐啊。”
“不管你师父了么?”岳清歌瞪她一眼,“就算你师姐牵上军方的线,但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暗金堂虽然战时也为先锋,但营地未必跟大军在一起,何况如今两国僵持,周国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有像样的大胜。再者,最近暗金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