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孩子啊,就是不打不成器!”贾赦收回了曲着的手指,却还不忘恨恨的瞪了一眼捂着脑门一脸懵逼的十二,挑衅道,“怎的?老子还打你不得?哼,不怕告诉你,老子打儿子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告到金銮殿上也没二话!”
十二眯着眼睛打量了贾赦半响,才忽的问道:“所以圣上也挨打了?”
“你怎么知道?……呃,闭嘴!没你的事儿!”贾赦一看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十二套出了话来,又羞又恼的道,“你个小兔崽子就是欠揍!淑娴,我打他你没意见罢?”
最后那句话,自是向着那拉淑娴说的。
那拉淑娴一脸的无奈:“咱们能说正事儿吗?至于老爷您想甚么时候打琮儿,都随意。正像您说的那样,这孩子就是个不打不成器,随便打。”
这话显然在很大程度上取悦了贾赦,以至于让他忘却了之前要藏着掖着的事儿,乐呵呵的道:“对对,就是那样,孩子嘛……唉,别说孩子了,有些当老子甚至都当祖父的人了,还是那般的不靠谱。你说贾敬那老小子是怎么想的?假若今个儿坐在皇位上的人,仍是太上皇,那他拼死搏一把,我倒还是挺能理解的。可眼瞅着那位都上去好几年了,且脾气性子又撂在那儿,贾敬那老小子是不是脑子给驴踢了?”
虽说贾敬乃是同辈之人,可到底年长了许多,于情于理都不该这般在背后编排他。不过,贾赦素日里编排的人多了去了,连贾母到了他嘴里都绝不会落得好话,更妄论贾敬了。
索性那拉淑娴也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因而只道:“那老爷能否说说,蓉儿那未婚妻究竟如何了?听说是没了?怎么个没法?”
“还能怎么没了?突染风寒,一病不起,然后就没了呗。”贾赦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真相如何压根就不用深究,左右那秦家姐儿已经没了,要是在哪个地方多出了某个模样相似的人,也不算甚么稀罕的。其实呀,做人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那秦家其他人呢?”那拉淑娴听了这话,果然没有深究,只是问起了旁人,“还有隔壁那位敬大老爷呢?”
贾赦略一沉吟,方才开口道:“秦家那俩父子据说是无法接受爱女、长姐在一夜之间病逝,很是有些不好。又因着秦家并不是京城人士,仿佛听说有意回到祖籍去,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出了京城也未必了。”
那拉淑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贾赦。
无奈之下,贾赦只有又道:“至于贾敬那老小子,圣上听闻他对丹药一道极为擅长,便索性遂了他的心意,让他上山当道士去,顺便多炼些丹药,指不定还能谋个远大的前程呢。”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暗讽了。想也知晓,如今正途只有一条,那边是通过科举入仕。当然,倘若本身有些能耐的话,走从军的路线也很不错。可一来,供养个武人要比文人花费颇多,二来,从军的危险性实在是太高了,纵是最近两年不曾有大的战役,可边疆那头却是从未平静过。
而除却文武这两条道,其余皆不算正途。哪怕老话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事实上若非没了旁的选择,哪个愿意当那人下人呢?至于道士、和尚之类的,那些个连饭都吃不上的贫寒子弟倒是愿意试上一试,可像贾敬这种出身名门的,恐怕就算他现在是乐意的,如今被泰安帝变相的绝了后路,心里也不好受。而且,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点。
见那拉淑娴和十二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贾赦实在是没法子了,摊了摊手:“知道了又如何呢?不知道又如何呢?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呢!”
十二不耐烦了,直截了当的问:“说不说?爹您到底说不说?”
“说啥呢?你当贾敬那老小子是跟你祖母一样的蠢货吗?他不蠢,一点儿都不,与其说他是因着长房式微而去冒险,我更愿意相信他有把柄落在旁人手上。不过,甭管怎么说,他也就那样了。就算圣上顾念着太上皇,不愿意在太上皇尚在的时候就对老臣后人下手,可你们以为他还能活多久?运气好点儿,就这么熬下去,等太上皇甚么时候走了,他也跟着去呗。要是运气不够,指不定那些个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到暗中下毒手。真要是这般……我会帮他略照顾着些蓉儿的。”
不然,还能如何?
泰安帝原就是个小心眼儿,说好听点儿就是恩怨分明,说难听点儿分明是睚眦必报。贾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想要全身而退完全是因为太上皇还在世,且贾敬这人还是在贵人眼里落了号的,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发作贾敬一人,还是将整个宁国府连根拔起,势必会影响到整个朝堂,甚至极有可能落得圣上和太上皇父子俩反目。也因此,贾敬勉强活了下来,可也仅此而已。
“唉,圣上那人啊,明显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子。之前,我同他一起去追讨欠银的时候,但凡那些个咬死了不愿意拿出一文钱来的人家,如今能落得好?就算明着不对付,暗地里做些手脚还不容易?他是圣上,他是天子,他想要寻你的麻烦,那绝对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对对对!”十二听了这话狂点头称是,结果却得了贾赦毫不留情的一记白眼。
“你懂个球!对了,你真打定主意要去国子监了?我不是说那地方不好,就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啥?真要是打算跟书籍典藏混一辈子,安心待在翰林院不好吗?你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