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咦”的一声,笑道:“这句‘飞入芦花都不见’妙不可言啊!”
范文庆符合道:“确实如此,前三句似乎是信口诌来,没什么章法,妙就妙在这句‘飞入芦花都不见’画龙点睛,言有尽而意无穷。”
西门如兰将那首一片一片的诗句吟了一遍,亦是对那句“飞入芦花都不见”喜爱的紧,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土地庙外大雪纷飞的一幕,口中喃喃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众孩童嬉笑着,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芦花,对那句“飞入芦花都不见”更是不明所以,不过因为有前面的一片一片又一片做铺垫,因而仍旧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还是雪花!”
梵羽笑着夸他们聪明,然后摆开架势,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道:“请听题,夫子家有十支蜡烛,被夫子吹灭了三支,还剩下几支?”
陈纪常本来以为梵羽想到了什么绝妙的谜语,没想到却是这样连三岁孩童都算得清楚的数字游戏,不禁失口笑道:“十支去掉了三支,当然剩下七支了,武大郎也太小觑咱们教出来的弟子了!”
岑夫子皱起了眉头,他亦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不明白梵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便不开口评论。
西门如兰立在皑雪中,漂亮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打量着梵羽,知觉告诉她,这个问题肯定不像表面表现出的那么简单,但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正在这时,众孩童齐声嚷嚷起来,道:“七支!”
梵羽笑道:“你们确定是七支吗?”
众孩童道:“确定!”
梵羽见西门金哥没有做声,便蹲下来问道:“金哥为什么不回答呢?”
西门金哥有些羞怯,红着脸,奶声奶气道:“我怕回答错了。”
梵羽问道:“为什么怕回答错呢?”
西门金哥挠了挠脑袋,道:“我和他们的答案不一样。”
梵羽“哦”的一声,眼睛亮了起来,问道:“那金哥的答案是什么?”
金哥睁大了眼睛,道:“十支!”
众人听了哄然大笑,纷纷取笑西门金哥不会算术,连起码的加减法都弄不清楚,但梵羽却一把将金哥抱了起来,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众人顿时傻了眼,陈纪常更是不服气似的问道:“武大郎,你还是给大伙解释一下吧,孩子们正是分辨是非黑白的年纪,你可不要以为他们年纪小就能糊弄,这可是误人子弟的。”
梵羽道:“既然金哥猜到了答案,那就让他来解释吧。金哥,你告诉大家,为什么吹灭了三支还有十支呢?”
西门金哥目光移向俏立在门口的姑姑,西门如兰给他投来了一个鼓励似的眼神,他顿时胆大起来,道:“我家房间里有一支蜡烛,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它吹灭了,第二天那支蜡烛还在……”
岑夫子恍然大悟,哈哈笑了起来,道:“纪常,你上当了吧!”
陈纪常感觉老脸发烫,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活那么大岁数了,居然还不如四岁的西门金哥,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