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郡府中一个侍卫从雨中冲到了曹彰暂居房间所在的院子里,看到曹彰立在屋前立即上前行礼道:“大人,卫汀求见。”
子夜时分,卫汀还上门拜访,可见必然有急事,于是曹彰说道:“快请!”
说完让侍卫从自己屋中取出一把伞,遮挡自己到前方的正厅接见卫汀,汉朝的伞叫做‘簦’,尔雅之上这样形容它“劈竹为条,蒙以兽皮,收拢如棍,张开如盖”,曹彰可以肯定,中国人绝对是最早发明雨伞的国家。
在侍卫举伞遮挡下,曹彰来到了正厅,卫汀已经在正厅相候,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溅湿,样子颇为狼狈,曹彰见状笑道:“卫家主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卫汀说道:“大人,今日这场雨过后,只怕要连下两个多月,而且都是这样的暴雨,平阳境内不日便会山路泥泞,难以行军,扫除胡虏的计划只怕要暂时搁置了。”
曹彰闻言奇道:“怎么平阳郡整个夏季都在下雨吗?”
卫汀答道:“正是如此,平阳郡六成雨水都是在夏季落下,所以连日不停乃是常事,如今我们拿下了临汾,胡虏盘踞的三个大县都在平阳之北,那里属于吕梁山脉,地势高,泥土多,夏季常有泥流,不利于行军,在这个时候要攻打三县只怕不太可能。”
曹彰问道:“是哪三县?”
卫汀从自己袖中拿出一卷素绢,展开后呈现了一场绘制精细的地图,只听他说道:“是北屈,狐讘,蒲子三县。”
曹彰在地图上找出了三县的位置,发现三个县城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三县相隔都不超过两百里,正好成掎角之势,于是说道:“这三县成掎角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确实不易攻打,如果又下这等暴雨,光是运送粮草辎重都够麻烦了,更别说攻打三县,卫家主,这三县属于胡虏的哪三方势力?”
卫汀说道:“北屈乃是湟中义从胡支持的陈家地盘,狐讘乃是金城义从胡支持的杨家地盘,至于蒲子乃是拓跋鲜卑支持的林家地盘。”
曹彰问道:“先零羌支持的势力在何方?”
卫汀答道:“先零羌支持的乃是往来于平阳和羌胡之间的商队,并没有固定的地盘,但是因为他们行商于平阳郡各地,所以在哪都有其势力,除了我卫家控制的绛邑,和霍家控制的襄陵除外。”
曹彰说道:“这么说来,就算在临汾也有他们的势力了?”
卫汀答道:“大有可能,不然敌军不会突然暴起想以临汾为诱饵合围我军,还抄截我军粮道,这么看来,早在我们冒充羌人逼迫壮丁攻城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整合军士需要时间,而且行军速度不一样,大人又在攻城时识破其奸谋,得以逐个击破,所以才导致他们的奸计没有成功。”
曹彰默然半晌,突然说道:“卫家主,你说先零羌的商队是否还在临汾之中?”
卫汀说道:“应该还藏匿在县中,李家守城之时发了禁足令,而张将军攻下临汾之后也稳守县中四门,没有放人出去。”
曹彰问道:“这些商队是汉人还是羌人?”
卫汀答道:“商队中汉人和羌人都有,这些商人的任务只是为先零羌收集情报,告之何处比较富庶,生产何物,方便先零羌确定抢掠之地和所抢之物。”
曹彰点头道:“原来如此!”心道这些胡人真是专业的马贼。
接着曹彰不再说话,转而在厅中踱步思量计策,过了一会笑道:“既然打不了,我们就和他们谈谈吧!我看先零羌却是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
卫汀沉吟道:“大人的意思是…………把先零羌的商队找出来,让其传话?”
曹彰说道:“正是如此!卫家主,此事就交给你来办,我会让越骑校尉夏侯子林全力助你!”
卫汀闻言答应道:“草民领命。”
曹彰看了一眼屋外,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突然笑道:“卫家主,这平阳雨季这等小事还用不着深夜来访吧?是否还另有要事呢?”
卫汀突然嗫嚅起来,曹彰见状笑道:“卫家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现在平阳外族之患未除,我们更应该坦诚相见,把话说开了才好合作。”
卫汀闻言拱手道:“那汀就直言了!”顿了顿卫汀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开口说道:“临汾西北十八里外有一处矿脉,本是李家打理的,现在李家已破,那里已成无助之地,先前李家开采矿脉必然修了矿洞,眼下雨季已至,如果没人修缮打理,雨水冲刷泥土说不定会造成塌方,所以…..”
“所以卫家主想派人去守住那处矿洞?”曹彰笑着接口,他知道,在古代修建矿洞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有现成的矿洞不去接手,那绝对是个傻瓜,卫家已经得到曹彰的许诺把平阳郡的矿产开采权给了他们,但是眼下平阳未定,就这么火急火燎地接受矿洞,自然是不合适的,所以这件事卫汀还需要曹彰点头。
卫汀点头道:“正是如此,汀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而且也让大人比较为难,所以难以启齿。”
曹彰问道:“不知道这矿脉里的是什么矿呢?”
卫汀答道:“乃是铁矿。”
铁矿在汉朝是运用最为广泛的矿,比起铜矿,金矿,银矿运用广泛得多,难怪卫汀如此着急,下了一场雨就急急跑来求见自己,想到这里曹彰说道:“卫家主可以派人接手矿洞,如果人手足够,不妨把临汾附近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