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攻了百余招,双方速度仍未见减弱,方圆数十米内的膝高茅草,被践踏得几乎全部扑倒,断了的草叶被剑光迫得四散纷飞。
朝霞满天中,两人的攻势似乎更为猛烈了,两人皆是神色肃穆浑身汗雾蒸腾,灵活的步伐更为迅速了,似乎势均力敌,短期间应该很难分出胜负来。又是百余招过去了,双方脚下终于逐渐慢下来了,最后传出三声铿锵的剑鸣,剑虹与人影倏然分开。拉开了两人之间距离。
青年人是斜向飘退的,马步一沉,立即迅疾地转身面向徐飞龙,而且迅速移步追进,举剑的手依然呈现松弛状态,但呼吸已然有些不再平静了,虎目中涌现了丝丝疲容。
徐飞龙则是正面后退的,双脚落实的瞬间,就迅速的滑进了两步,左袖趁势拭掉额上的汗水,沉静地说道:“看来我们两个都差不多了,也没有藏着捏着的必要了,我们以下一招分高下吧,这样拖下去,大概拖上半天也无结果,阁下可以说是我所碰到的最厉害的剑手了。”
“我也有此同感。”青年人冷然发话,声落剑发,一招“灵蛇吐信”疾探而至。
这招看似极为平常,但剑上的潜劲却大得惊人。剑发出的瞬间,内劲骤发如同山洪崩泻,剑身出现异象。似乎亮度突然增加了数倍。
剑锋上更是光芒耀目。剑吟声如同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风雷。
真拚老命了,这一剑如果没有更强劲的招数。绝对阻不住对方剑气直入的可怕冲刺、除非能及时闪避过去。
“铮!”徐飞龙用剑做刀,运起冷冽刀法一剑封出,震偏了对方刺来的剑尖,并且立即还以颜色,以一招“冷霜浮月”回敬。他的剑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异象。锋尖似乎隐现一道非虚非实的尺长寒冰,却又有些不定,随剑吞吐如同活物一般呼长呼短。这是当然的了,剑毕竟不是刀。不过威力却绝对不差。
“铮!”的一声,青年人一剑急封而来,锋刃相接,火星飞溅。
罡风骤发。双方的剑光瞬间发挥威力。这一招可讨不得巧。
青年人被震得侧射丈外,脸色大变,左足先着地,身形一挫几乎滑倒。身形在一挫一滑间,左手疾扬,一把飞刀以令人肉眼难辨的飞速,射向转身移位作势跟踪追击的徐飞龙,一闪即至。
徐飞龙的剑猛的一振,叮一声飞刀应着剑锋上的剑气,震成十数段碎屑。
“你的飞刀真是出其不意,相当的可怕。”徐飞龙凛然地说道:“你看来不是一个讲江湖规矩的人啊。”
青年人冷哼一声,站稳举剑迈出两步,剑式变了,先指天后指地,左手的剑决虚划一周天。然后剑身斜横肩外,刷一声从下面画一半弧向前拂出,举步欺进。
徐飞龙一惊,知道这招厉害了,到剑从上方画一半弧拂出的时候,他虎目生光庄严地说道:“你这东流天罗的人倒真是个劲敌。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了,要是让你跟妖道和同伴联手,我可对付不了。”
青年人听了徐飞龙的低语突然脸色一变,讶然问:“你说什么,我可不是东流天罗的人?”
“不是么!可我看你的武功,你的招数,可跟他们一模一样。你这话我可不会信。”徐飞龙嘴上说着不信,剑势却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凝而不发。
青年人长叹一声,微微收剑说道:“我以前是东流天罗的人,现在不是了。”说到这青年人黯然地说道:“东流天罗的人。已经整整追杀了我四年之久,我已经不想再逃避了。”
“哦!那你是……”
“我姓辛,你见过东流天罗的人?”
“哦!姓辛么?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奎文昭吧!”徐飞龙说着收了收剑:“有关你判出东流天罗的事,我也听说过,我们也许可以交个朋友。”
“朋友?你……”奎文昭明显有些怀疑。
“兄弟周永,江湖匪号称活命阎王。也许你不知道其实东流天罗总部已经被剿灭了,不过他们的势力却并没有消失,九华山上就有他们的人。我看你还是不要上山去的好。”
套路,又见套路,徐飞龙又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来。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我这次来九华,是打算最后见见几位旧日一同受苦受难的弟兄的。”奎文昭心情沉重地说道:“东流天罗搜遍天下,带了无数高手要置我于死地。有几次我都几乎遭了毒手。这次我本就不想再逃了。既然东流天罗被剿,那我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多谢你的消息了!”
“对,逃不是办法,你应该反击。我看好你。”
“这就是我来此地的原因,我不能永远逃避,对付东流天罗的人,有如对付恶犬,你只有主动打他,他才会怕你。”奎文昭愤愤地说道。明显数年的追杀,已然磨灭了他的耐心。
“好,我想。你可以从九华开始。”徐飞龙欣然地说道:“你等一等,等我处置了那位走狗,我们一起上山吧。”
“走狗?你是说……”
“我其实刚刚捉住了一个东流天罗的人,山上还有十个。”徐飞龙一面说,一面走向丢在草丛中的俘虏。
俘虏是个高大的中年人,一双鹰目不住地焕发出厉光,却没看徐飞龙,而是盯着一旁的奎文昭发征,眼中有恐惧的表情,赫然是先前扮香客带了六个人上山,叫一个姓段名岳的同伴,教训不戒魔僧的人。
奎文昭一看清对方的脸容,吃了一惊,本能地急速后退两步,脸色一变。
徐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