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龙扭头就走,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转眼就消失在了山崖下方。
孙护法看到徐飞龙的身影消失,终于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大震,失足撞在树上,摔倒在地昏厥了。
不知昏厥了多久,他被剧痛所惊醒,睁开双眼,首先便看到一张吓人的面孔。那人坐在他身旁不远处,正用一半怜悯一半悲苦的神色凝望着他。
“毒无常!是你……”孙护法脱口叫道,挣扎着想坐起。
毒无常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兄,不必急着起来,小心伤口崩裂。”
孙护法这才发现,胁下的伤已经上了药,用布把腰部缠得结结实实,右手也被一根树枝扎住了小臂,以免断了的两根臂骨移位。
“是……是你替我治的伤?”孙护法问道。
“当然。”毒无常本无表情地答。
“你……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哦!那……那你为何救我?”
“也许是老夫心肠变软了。也许是老夫这一辈子的岁月中,第一次生出免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苍凉感慨,没有任何理由,想救便救了你。”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最近也许我真的老了,我想了很多,我小徒弟的死,其实在江湖上也没什么打不了的。我杀人人杀我,本就是那样。同时,我也宽恕了妙笔生花虐待我的深仇大恨,因为确实是我先杀了他二十几位弟兄,其错还是在我。”
孙护法挣扎的坐起,苦涩地长叹一声说道:“要你毒无常认错,恐怕是你有生以来第一遭了。”
“不错,生平第一遭。”
“也许,孙某真该替你高兴。哦!你是来找妙笔生花的?”孙护法问:“不过,季兄,我劝你不要找了,不客气的说,你差得太远,找到了也不会有好处的。”
“本来季某打算去找他的。”
“现在不想去了?”
“我不是承认错误了吗?”
“季兄,我负责劝告妙笔生花彼此不再寻仇报复,但必须请季兄今后远离茅山地境,季兄能否答应?”
“我季某人不会再来了。下次你如果碰上活命阎王,请替我向他说声谢谢,谢谢他救了我一命的恩情,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你以为我还会碰上他?”
“你会的。”毒无常的语气十分肯定:“我想,他可以放过你,但不会放过浑天王。他的去向可正是紫气峰清虚院。”
孙护法哼了一声,骂道:“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真胆大包天送死去了。”
毒无常嘿嘿阴笑,整衣站起说道:“你还是先别下结论,凡是小看了活命阎王的人,早晚会吃亏上当的。你以为那些牛鼻子比李天师强?你们那些护法与法王,能比浊世狂客的人高明多少?人多是没有用的,你们奈何不了他。你快回去报信吧,老夫要走了。请告诉妙笔生花,老夫不到茅山,希望他也不要在江湖走动,我们最好永远永远不要碰上。”
毒无常说完扭头便走,扬长而去。
徐飞龙的确是取道奔向紫气峰的,听山峰名,就知道该山峰必定是在三茅山的东面。他特意避开了河谷地带,翻山而行速度很快。
但越过两座小山,突然听到东面另一座小山背面,传来了一阵隐约可闻的怪笑声,心中一动,立即转向,藉草木藏身,向笑声传来处如飞奔去。
山背是一座山谷,有一条小道沿谷向东北蜿蜒通向谷底,直达另一座小山下,然后绕山腰延伸,不知通向那里,羊肠小道,平时应该罕见有人行走。可这会却有些不同。
在两座小山中间的坡地上,小道左右生长着茂密的及腰茅草,这种茅草俗称丝茅,貌似可以做药,草群绿油油地迎风款摆,与麦浪差不多。看着不似野生。
在路右的平坡中间,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领着两位侍女犄角而立,三支剑布下了三才剑阵,脸上的神情颇为紧张和焦灼。
她对面二十米左右,浊世狂客青袍飘飘,背手而立,正对着她不住的狞笑。
浊世狂客左右,共有六名年轻膘悍的东流天罗弟子,雁翅般排开屹立在那,一个个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前方的三人。
浊世狂客仰天长笑,笑完说道:“我的好宫主,你从广德跟踪我不少时日了吧,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反而落在江某的掌握中吧!”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撇撇红艳艳的樱唇,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话说早了些,眼下还不知谁是赢家呢。”
“司马秋曼,你就别说这种大话了?你没忘了九江那栋小楼里……”
“那次是本宫主毫无防备,被你出其不意侥幸成功而已。”
“这次你有所准备了?”
“你在前面那县城的落脚点鬼鬼祟祟逗留五天,本宫主便猜出你已经有所察觉提高警觉了,因此本宫主早有了应变的计划,我这些天步步为营严防意外。你看,本宫主能在顷刻间布下倚罗香阵,就是最好的证明。”
浊世狂客再次狂笑,得意的说道:“司马秋曼,你以为这么点大的香阵,阻止得了我吗?”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冷笑道:“不信你何不试试?”
“江某人……。”
“即使你能变成飞鸟飞进来,本宫主还有不少厉害的药物来对付你,我不信你真能长期停止呼吸。”
浊世狂客抬头看看天色,笑道:“现在距离日落时分,还有一个多小时。”
“当夜幕降临,便是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