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同五姑娘不是早产,根本就是满月出生,三太太为了掩人耳目,才说的是早产。”秦月麻木道:“稳婆接生了之后,三太太为了不让事情败露,让人杀害了稳婆。但跟着稳婆一道接生的女儿却逃过了一劫……”
“奴婢所言没有一句假话,若是老太太和太太不信,大可让人将那稳婆的女儿找来。”秦月缓缓道,冲着郑老太太同卢氏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奴婢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只求老太太看在奴婢多年饱受折磨的份上,饶恕奴婢的爹娘,他们都是再老实不过的人,不该被奴婢牵连。”
她人微力薄,连自己都保全不了,除了求崔家,还能求谁?
秦月爹娘的死契都在曲氏手里,说白了也不算是曲家人,只要崔家肯出面干涉,他们也未必没有活路。
“什么折磨?”卢氏问,她冷冷看了一眼曲氏。她没有怀疑过秦月的话,她没有胆子说假话,而曲氏,也的确是能做的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的人。
卢氏不敢想,若是阿珩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怎么办,也许她会控制不住直接上去同凶手拼命。
“贱婢!贱婢!一派胡言!”曲氏气疯了,不断挣扎着,可恨被人用绳子紧紧缚住,动弹不得,也只有圆睁的双目显示着她的愤怒。
“堵住她的嘴。”卢氏帮郑老太太顺着气,冷冷的吩咐道。
秦月下意识地抖了抖,却咬着渗着血丝的唇角,不肯理会曲氏。
她原是想死咬着不松口,实在瞒不住了再一头撞死一了百了,背了曲氏的黑锅也算是尽了她们主仆二人最后的一起情分。可没想到,郑老太太一句试探,就让曲氏乱了阵脚,不管不顾上来踹她两脚,罔顾她的性命,还要用她爹娘威胁于她。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即便一定要死,那也要拉着曲氏一起死!
“三太太是个面善心苦的,在人前为了不被人说刻薄寡恩,薄待娘家带来的人,对奴婢很是器重。在人后却对奴婢非打即骂。”许是说到伤心处,秦月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生气极了便用各种手段折磨奴婢,为了不让事情败露,连大夫都不许请。”她说着便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枯瘦的手臂伤痕斑驳,新伤旧伤交叠,有烫伤,有利器划出的伤痕,还有些青紫的痕迹,说不出的渗人。
卢氏看向曲氏的眼神便更加复杂了起来,原道曲氏只是心眼小了些,没想到连折磨下人的手段都这样可怕。
“母亲……”崔三爷从福庆院外头进来,他刚回自己的院子,就被老太太唤过来了。
他还纳闷呢,平日里郑老太太从来也不会为什么琐事将他喊去,不知今日究竟出了什么事。
刚踏进门,崔三爷瞳孔缩了缩,气恼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从来妻子都是丈夫的脸面,如今曲氏被人五花大绑,嘴上还被人用绢帛堵住,蓬头垢面的那里还有半点三太太还有的仪态?
“母亲,大嫂,这是怎么回事?”崔三爷望向坐在上首的郑老太太,脸色极差地问。
曲氏丢了脸,让人笑话,他这个崔三爷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戳脊梁骨呢!关乎自身利益的事,崔三爷向来是不肯含糊的。
“你还有脸面来问我?!”郑老太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喝道。
被郑老太太一通数落,崔三爷有些昏头,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还请母亲明示。”崔三爷同郑老太太对视,丝毫不肯服软,强硬道:“还请母亲给儿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还要来问我么?”郑老太太冷笑道,“她做下这样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就算是活活打死她也是不为过的!”
“曲氏究竟做了什么,让您这样恼怒?”郑老太太发这样大的火,崔三爷不得不揣度曲氏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不由放软了态度。
崔三爷这个态度,让卢氏心中更加不满,即便崔三爷如今是个不知情的模样,但有曲氏这个例子在前,卢氏也不确定崔三爷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曲氏未婚私通,混淆崔氏血脉在先;谋害阿珩同二房在后,”卢氏道:“三弟,这些事情你可知道吗?”
“怎么可能!”崔三爷几乎是一听到卢氏的话就跳起来反驳了:“曲氏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素来温和大度,又岂会做这样不要脸面的事情?”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能称得上是个好男人吗?
卢氏心中泛起嘲意。
无论崔三爷知不知道,卢氏都不会轻易放过曲氏。
胆敢拿她的女儿行事,卢氏便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们原也不知道呢。哦对了,这个秦月三弟你认识吧?这可是曲氏的心腹,这些丑事都是她捅出来的。”
“下人诋毁主子也是有的,大嫂可要查清楚了才下结论。”崔三爷道。
“母亲,这个奴婢诋毁曲氏,原该打死不论。”
“依你之见,这些都是假的了?”郑老太太问。
“那是自然。”崔三爷道。
“那这个字迹你可认得出来?”郑老太太又问。
梁秋将那落在地上的信笺拾起来递给崔三爷,崔三爷接过,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捏着信笺的手渐渐攥起,青筋暴起,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极不平静。
“贱人!”崔三爷将信笺甩到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