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商雪袖厉声喝道:“凭你也配与大岳先生相提并论?大岳先生为人坦荡,不拘小节,却不是你可以借机做丑事的!我顾念你陪我一路,一直不忍心发落你……”
“呵呵呵呵……你不发落我,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路上让青弦看着我!我喜欢大岳先生,碍着你什么事?”青佩豁出去了,即便婆子狠狠的按着她,她还是使劲的抬头说道。
商雪袖看着青佩,并不生气,但是却觉得眼前这个姑娘,这么自私,这么蠢。
“你既喜欢大岳先生,那我就告诉你,从你第一次故意乱了头发从大岳先生房间里出来起,你就不可能再与大岳先生有任何缘分了。这样的事,你却做了数次,直到从嵇水来霍都的夜里,还在做!或许你觉得,马上要回萧园了,还不知道以后如何,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要是让人撞见,以为你们两个之间有私,他就不得不纳了你。”她走到了青佩的面前,低头道:“你这不是喜欢他,你是在他的名声上抹黑,你让人怎样看大岳先生?与女弟子的丫头不清不楚暗通款曲?”
青佩慌乱的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不,你只是觉得我抹黑了你的名声!”
“对。”商雪袖笑道:“亏你还想的起我的名声。我的丫头若是被人传出去和大岳师父有染,你猜除了我名声扫地以外,还会怎样?世人难免会想,我还有个小岳师父呢,我身边还有青弦青玉呢,我班子里还有小玉桃,还有女徒弟呢……因你一人,我这新音社,便会被人想成污烂一窝!”
“不是的……”青佩道:“姑娘,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你帮我和大岳先生说说,我愿意伺候他……求求姑娘了……”她不停的磕着头,可商雪袖却只是笔直的站着,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不可能。”商雪袖道:“你别痴心妄想了。大岳先生的出身摆在那儿,收用一个丫头算的了什么?若他哪怕有一点点心思,早就问我讨要你了,不,如果他真的有心,早就和六爷要了你!你以为他看不出来你的那些伎俩?只是懒得和一个贱婢计较而已,也不愿意让我脸上不好看。”她冰冷冷的看了过去,道:“难道你没感觉?他从上京出来,便鲜少与新音社同行?”
“不,不是。”青佩不甘心,疯了般的喊道:“是你,你让他去的,你不过一个女伶,又比我高到哪里去?为什么就能霸着两个……”
“啪”的一声,青环已经起手扇了青佩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扇的极重,青佩的半边脸顿时红了个通透,嘴角也沁出了血,连鼻子都流了血出来。
商雪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青佩,头发蓬乱,满身脏污,道:“我是女伶,那又如何?我知要自尊自重,爱惜声名。身为女子,立世已为不易,我身为女伶,不得不抛头露面应酬俗务,求一个心中坦荡比你难上百倍千倍!但若能守住本心,又有何难?我商雪袖在这世间,只有明剧之盛名,而无卑贱事人之污名!”
青佩怔怔的仰头看着商雪袖,她被打的有些头晕,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在这一片模糊中,可看见眼前的女子绰约而立,一身雪白的裙装,外面披着天青色的薄丝褂子,白色从里透到外,如同山上雪映着冰冷冷的青天,她看不清商雪袖的脸了,可即使看不到,也能猜到,商雪袖的神色必是自傲,且蔑视的。
青佩也是常近身随侍的丫头,她知道的……商雪袖行事,的确无需避人,休要提大岳小岳,班里的李玉峰和柳摇金,拂尘文会也有青年才俊,她……
“为什么……你自己没法喜欢人,就也不许我们喜欢人么……”
商雪袖再也懒得和她辩驳,转过身去,挥了挥手,冷冷的道:“看好她,别让她乱说。”
“你要干什么?”青佩心中慌乱之极,“我不走……”但却哪能扛得住两个婆子的力气,直到被生生的拖走再也不见人影,她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这并不大的船舱中。
“你不是人!”
“你什么都不懂!”
“你没有心!”
“你就一个人唱到死吧!”
青环正扶着商雪袖,只觉得自己的手似乎都要被姑娘捏断了,姑娘的胳膊和身体都在颤抖着,想必真的是气极了,一半儿是手疼,一半儿却是心疼,鼻子一酸,道:“姑娘别理她胡说八道,给了她脸,她却不要。”
商雪袖勉强的笑了笑,道:“我这次恐怕真的是要做恶人了。”
那两个婆子已经重又绑好了青佩,堵了嘴,回转了来,在那垂着手听吩咐。
“你们叫顶轿子,把她弄回萧园去,禀告给六爷听,就说,青佩留不得了。青弦,给两位妈妈赏。”
商雪袖又一次在心里悲叹着,这滋味真的难以言表,她终究也借了萧六爷的势,成了抬抬手、几句话之间决定别人命运的人,若说她并不愿意,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青弦拿了银子递了过去,转头道:“我还怕姑娘硬不下心来,生怕您一心软,又饶了她。她已经魔障了,回到萧园也必定会惹出祸来,像您说的,万一出去胡说八道,新音社在别人眼里成什么了?”
商雪袖点点头,青环和青弦伺候着她上了轿子,她瘫在了轿子里。
千百种的苦涩滋味涌了上来,那样轻易决定了青佩的归宿,可除此之外,让她苦到似乎嘴里真的含了黄莲一样的是,青佩到底对大岳师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