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站了半天,终于从老夫人院里出来了。
五位夫人却还在里面安慰着老夫人,顺便话家长,而三老爷王询被老夫人臭骂一顿,也灰溜溜地回自己院里梳洗收拾了。
出了荣鹤院,姑娘们没了顾忌,你推我我推你,七嘴八舌,看着王容和王诗的背影,便开始八卦起来.
“哎,你先去和她说话……”
“为什么要我先去?该你去……”
“我不去,叫我娘知道我又先惹事,该挨骂了,你娘疼你,你去……”
“你又是这句话……”
这时的姑娘们已经不再担忧得想哭了,反正王容已是这个模样了,再怎么担忧也不可能变白,笑就笑吧,又不是她们脸黑!她们想得开,便抛开了将来出门的事,而王诗和王容,现在才是她们八卦的新闻!
真好笑!两姐妹同生长在一个家庭环境里,竟然一个黑一个白,叫人怎么不好奇议论!
只见五姑娘王荟说着便突然快走两步,盯着王诗和王容的脸看了一会儿,扑哧一下忍不住笑了,对众人道:“四姐姐和十妹妹看起来不像亲姐妹呢!倒像是一个小姐一个丫头!”她捂着嘴笑道。
真是没遮没拦呀!刚才交谈的几位姑娘心里鄙视道。不过鄙视归鄙视,她们几个都是同一阵线的,王荟已是开了个头了,她们若不凑一份子,自己忍不住不说,也要被王荟说一顿没义气了。
六姑娘王溪便上前当老好人,道:“五姐姐爱开玩笑!十妹妹你可别恼她!”说着又顿了一下,笑道:“不过四姐姐当真是长得好看,像三伯父!十妹妹倒是像三伯母了!”
三伯母长得不好看。众人撇嘴心道。
“性格更像呢!刚才她和三伯母呕气时的神情,简直是一模一样了!”手挽着手的几位姑娘也走上前来,其中的一位快嘴接了话。
王容本就心里不好受,从西北一路回来,她受够了人对她的容貌指指点点了。
便扭头去看她,突然展颜笑问:“不知您是哪位姐姐?”
明明刚才在老夫人房里众姐妹都已经见过介绍过了,王容却还不认得她,那姑娘微微皱眉,不知她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但看着她的笑颜,她到底还是敛了笑意,正经道:“我不是姐姐,我是二房序齿十二的,王素,比你还小半岁呢!”瞧这记性!
所有的人都看着王容,她在笑,是恼还是不恼呢?
被人这么当面取笑容貌肤色,是个姑娘都会恼吧?如果不恼,那性子可就是泥捏的了,以后可尽着她们欺负了!可是看她刚才跟她娘对峙的样子,不像是泥捏的……
果然,王容还是恼了,瞧她笑得比生气还可怕呢,王素心惊了一下,突然就后悔自己嘴快了。
因为王容突然凑到她面前,慢声笑道:“教养得可真好!妹妹原来是可以随便取笑姐姐容貌美丑的吗?!我听说二伯母是出身名门世家的,最讲究的便是规矩教养了,原来名门世家是这种教养?!”
五姑娘王荟听了,立马急了,连忙解释:“她可不是我娘生的!她是庶出,姨娘养的!我才是我娘亲生的呢!”说着瞪向王素,“你该说清楚你是姨娘庶出的!她才刚回来,哪里清楚谁是嫡谁是庶?别到头来还怪到我娘身上去了!”
竟是急得半点不思量,哪还有刚才背人议论时的姐妹情深?
你的教养也好不到哪里去!众人撇撇嘴。
而王素被王荟这么一说,脸色通红,又是羞又是委屈又是恨,张嘴想辩解,可是她的将来还捏在王荟娘的手上呢,哪里敢跟她顶嘴?
还是四房的九姑娘王季同有身份之卑感,看不过眼,替她辩解道:“这不能怪十二妹妹!明明刚才在祖母房里大家都见过礼了,十姐姐记性不好,误会了,这哪能怪她呢!”
“那她也该再介绍一遍才是!”
“我说十妹妹就是存心这么问的!我就不信她回府了,三伯母没告诉她我们的身份?连嫡庶都搞不清楚?这你也信?偏你就上当了!反怪起自己人来!好没意思!”
……
这边三句两句便被王容的一句话挑拨得吵了起来,而落在后头的大房和五房的几位姑娘却是停了下来。
王辰看着王紫,静静地打量了一下,笑道:“听说江南的女子性格都是温婉娴雅的,怎么七妹妹到了苏州三年,性格不说变温柔了,反倒变得牙尖嘴俐了。只是我什么时候说五叔不孝顺了?七妹妹告我状也该把话说清楚了才好。”
她质问,却是嗓音软绵绵的,不像质问,倒像是在和人谈论花草。
这是恶人先告状了!春水在心里嘀咕道,明明就是三姑娘你自己先说七姑娘请安不诚心的呀!
王紫亦笑了,没有被质问的面露尴尬,她身高高挑,所以和大一岁的王辰站在一起说话时,还用不着去仰视她,“三姐姐说笑了!人的性格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在皇城之下,嘴皮子不利索是交不到朋友的。而且,我哪里敢告三姐姐的状呢?礼仪规矩里可没有教我不敬爱姐姐的。我刚才所说的,是因为要维护父母的声誉。因为姐姐说我迟来了,恐孝心不诚,姐姐也知道,若是这不说清楚,不仅我的名声,就连爹娘也要受到遣责的。所以我才说我迟来了一点,是因为住得远了,但住得远不代表不孝顺。”
还真是能说,王辰冷笑了一声,轻叹了口气,有些感慨似的,笑望着她道:”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吧!七妹妹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