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哀求说:“郭姐,你是顾姐最好的朋友。我老板是个可念旧的人了,二老也好,秋秋也好,还有你这边……凡是跟顾姐沾边的,统统都是我在盯着,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赶紧汇报给他。您跟顾姐那么好,您要是肯劝,他说不定会听……”
听得出来,这个叫作胜子的人,和李盛之间的关系,显然是超出了寻常的老板和员工的。
郭智愣了半晌,才犹豫道:“那他给我打电话,我……试试吧。”
廖远很有些不安,问郭智:“欠很大人情吗?”
钱好还,人情难还,何况是这种难搞的事情。
郭智安慰他:“没事儿。欠人情,也是……欠清夏的。”
她虽然曾经称过李盛一声“李哥”,但说到底,并无深交。李盛为什么肯伸手,就像那个胜子说的,念旧。
念清夏的旧。
她果然等来了李盛的电话。
看到那一长串的数字,她就知道这是李盛从国外打过来的。
“李总。”她接起。
“以前可是叫李哥的。”李盛打趣说。
郭智沉默了一下,并没有顺杆爬,只说:“好久不见。”
她曾因为顾清夏的死而迁怒李盛。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些感觉已经淡去了,但始终在膈在内心深处。
这使得她对李盛有轻微的排斥感。
李盛也明白,随着那个人的逝去,他跟她之间失去了可以亲近的关联。
郭智便听到电话里传来轻轻的叹息。
“我先生的事,谢谢了。”郭智说。
“别跟我客气,好歹以前叫过我一声李哥吧。”李盛说,“你的事我要不管,怕她回来找我算账。”
可“她”不会再回来了。
李盛和郭智都明白。
那些一直膈在郭智心底的感觉,却忽然消弭于无形。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迁怒李盛呢。清夏的逝去,他这个爱人遭受的痛苦只会比她这个朋友更深。
郭智便也叹了口气。
“李哥。”她终于像从前那样称呼他,“你要回来了?”
“快了。”他说。“最迟明年。”
他就问了问她这几年的情况,听得出来对她的情况其实很清楚。
“郭智,我打算投资个pe,我不适合出面,想找个人运作。”他说,“要不要来玩玩当投资人的feel?”
他发出的邀约对任何人都无疑是极具诱惑的。从被资本捞钱,到翻身成为捞钱的资本,这是一道很难跨过的门坎。
但郭智拒绝了。
“我会走到这一步的。”她说,“但肯定是靠我自己。”
而不是,靠着朋友的遗泽,让李盛带她玩。
李盛笑了。
“她能跟你做朋友,果然是有原因的。”他说,“郭智,你很好。”
他明明笑着,却听着凄凉。
郭智就想起了胜子拜托她的事。
“李哥你……”她犹疑道,“一直是一个人吗?”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李盛才缓缓的说:“总得有个人……不能忘记她吧。”
酸涩之意突然涌上了眼眶。
那些想劝的话,就说不出口。
一个男人若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谁又能劝得了他?
更重要的是,郭智觉得,别人的劝或许罢了。她作为清夏唯一的好友,李盛一定是不愿意从她这里听到任何劝诫他放下清夏的话。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后来她问廖远:“我死了,你会忘记我吗?”
“别瞎说。”廖远很不高兴,“那样的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我们俩,一直都会好好的。”他搂紧她,“一辈子呢。”
两个人贴得紧紧的。
郭智的手覆在丈夫的手上,安心的入睡。
廖远虽然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被迫息影两年,还是不由得感到了失落。
他其实已经过了为钱拍戏的阶段,早已经从为了挣钱,慢慢的过渡到了真心投入到这份工作中来。
这一次的休息与以往不同,不是知道短暂的休息之后,就是忙碌的日程安排。这一次,他被迫要休息两年之久。
到这个阶段,他才体悟到了郭智一直追求的自我价值的实现是怎么一种感觉。
而对他的失落,郭智当然很明白。
她有点愁,怎么才能让他打起精神来。
结果,很快,她就不愁了。
姨妈晚了整整一个月没来的时候,她就隐有预感。等到试纸上清晰的出现两条红线的时候,奇异的,她没有从前她以为会有的恐慌。
她的嘴角甚至控制不住的翘了起来。
真奇怪,为什么会是这样。
明明这孩子来得比她预期的早了三年之多,她竟然会……觉得这样开心!
想不通啊!或许是因为走到这一步,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不过,这也算是给廖远找到点事做吧,大概他就能打起精神来了吧?
廖远何止是打起精神来!他简直是打了鸡血!
因为跟郭智有五年之约,所以他其实还没去做该做的准备。突然幸福就从天而降,砸得他晕头转向,然后就慌里慌张。
从书店抱回了一大堆的育儿书籍,有欧美的,有日韩的,还有国内号称最接地气儿的郑玉巧。
营养食谱也是各种版本,天天泡在厨房里钻研给郭智做什么吃。还总是不停的追问郭智有没有开始害口,有没有恶心想吐之类的。
郭智从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