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和楚向南是老朋友,不时地打趣他,惹得墨初鸢再未抬头,喝汤时,一抬头,便对上萧瑾彦一双深的不见底的墨色黑瞳。
她避开一次,再看过去时,他仍未移开目光,抬起的手中攥着一杯酒,酒液缓缓溢入他唇间,看她的眼神,好像染了酒,泛着迷离的光。
她起身,礼貌打招呼,离席。
楚向南把她送到二楼之后,又返回。
墨初鸢回屋之后,便去了浴室洗澡,换上一件白色棉质长裙,躺在床上休息。
她浑浑噩噩醒来,去开门,看到面庞通红,双眼迷醉,站的不稳的楚向南。
“还说酒量大?怎么喝成这样?”墨初鸢瞪他一眼。
楚向南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的温柔,“墨初鸢,你真是个傻丫头......”
然后,臂弯中的警服掉了下来,他走进去靠在沙发上,阖上眼睛,“墨初鸢,你走这么久,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她拾起警服外套,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走过去,送到他手里,“楚大哥,你先醒醒。”
楚向南睁开眼睛,却未接,直接握住她的手喝了下去,她无奈。
第一次见楚向南醉酒,曾经,她以为他这样温俊儒雅的人是不沾酒的。
楚向南的确有些喝多了。
本想和墨初鸢叙旧,听她讲在腾冲是怎么过的,然而,脑袋越来越沉,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墨初鸢叹了一声,走到床前,拿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却被他握住了手。
他没有睁眼,不知道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什么,便松开了。
墨初鸢费劲的将他搭在沙发边缘的双腿抬上去,又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他脑袋下,让他睡得舒服些。
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半。
她披了一件羊绒披肩,走到走廊,望着楼下静悄悄的庭院,又看了一眼屋内睡得昏昏沉沉的楚向南,关上门,准备下楼让何俊帮忙把楚向南送回隔壁房间。
穿过长长的木质走廊,快要走到楼梯口时,身旁的门突然打开。
夜深人静,她有些心不在焉,当即吓了一跳,当看清站在门口的萧瑾彦时,她恍然想起,萧瑾彦住在这间房。
她不打算跟他打招呼,移开视线,抬脚就走。
萧瑾彦手中拿着一条毛巾,上身是军绿半袖,下身是迷彩裤,面容冷峻,一点儿没有醉酒,却眉头皱起,长臂一伸,女孩纤细的手腕便落入他手中。
墨初鸢惊蛰转身,还未挣,他便松开了手。
走廊暗沉的光线掩饰了她眼中复杂涌动的情绪,指尖残存着他的余温,她攥紧手指,再次转身向前走,好像身旁的人是空气浮沉。
“你......对我有敌意?”萧瑾彦望着女孩纤细瘦弱的背影,沉沉开口。
墨初鸢转头,柔美的容颜清冷凉薄,轻轻一笑,“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或许可称敌意,而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无非有两种情况,喜欢或是讨厌。”
萧瑾彦没听明白,但是她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哀怨却清晰的感受到,大步走上前,绕到她面前站定,静静的望着她数秒,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墨初鸢一步一步后退,直至退到门上,门虚掩,她身子后仰,差点惊呼出声,一只手落在她后腰,将她拉了回去。
力道很轻,等她站稳之后,他便松了手,手上是布料下女孩肌肤柔软温热的触感,他不由地往前走了半步,两人之间隔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白天衣裙宽大,看不出来,此刻,他才看清她裙子下高高隆起的腹部。
而女孩的腹部紧紧贴着男人的腰,她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后退,萧瑾彦目光幽沉,手撑在她头侧的墙上,低沉问道:“那么你对我是喜欢还是讨厌?”
墨初鸢与他目光对上,眼瞳里静的像一潭冰湖,柔软的唇瓣轻轻阖动:“都不是。”
说完,她绕过他禁锢的一方空间,转身下楼。
萧瑾彦,前尘往事,你忘的那么彻底,所以,都不是。
没有喜欢,没有讨厌,这样真的很好,大路平川,你走东,我向西,平行线纵然蜿蜒万里,也不要再有交集,也不要再靠近我......
......
庭院里,何俊家的灯火已灭,她转身上楼,路过萧瑾彦那间房,她脚步不作停留,直接回了房间。
楚向南还在睡,睡相和他这个人一样温雅,睡颜安静。
她叹了一声,关门上锁,走进里间的卧室。
走廊一端,萧瑾彦站在黑压压的阴影处,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他看到女孩再次上楼,脚步轻快,穿过走廊进屋,而那个之前走入她房间的楚向南再未出来。
将烟捻灭,他安静站了一会儿,步伐沉沉的回了自己房间。
.........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叫着,庭院花园的花沾了晨露,和煦阳光透过窗匛洒满一室。
墨初鸢醒来后,走到客厅,沙发上睡得楚向南已经不在,厨房传来声响,她走过去。
楚向南衣帽整齐,弯着身躯,案上摆着两个盘子,他正将平底锅的煎蛋往盘子里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