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点着灯火也只能看到几米外,漆黑的杂物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木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昏黄的光芒从外面照进来,有人往里面丢了几个冷馒头后,关门离去。
“小盈?”孔荣低声叫道,匍匐着爬到角落里,想要伸手去触碰卷缩着的小盈。
“别过来!”小盈颤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孔荣颤抖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柔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盈哭道:“孔大哥,对不起…”
孔荣道:“小盈,阿霖会来救我们的,你不要放弃好吗?”
黑暗中,小盈摸索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绝望的说道:“孔大哥,是我害了你,我现在已经是不洁之身…但愿来世能做夫妻…”
孔荣激动的爬向门口,喊道:“小盈,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心中最圣洁的女孩,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木门却已经打开,冷风吹进来,暗淡的光芒照耀在小盈身上,她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一身衣裳破烂不堪,肌肤紫的紫,清的清,绝望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
她暮然回首,对孔荣笑道:“孔大哥,来生再见。”说完,她冲了出去。
“小盈…”凄绝的声音在冷夜中回荡。
但那只会让她更加绝望,黑夜仿佛没有尽头,无论她如何跑,都见不着黎明的曙光。
小谨站在黑夜旁边,嘲笑的看着她。
她跑的更快,将小谨甩在了后头,一直冲到幽深的河边,她仰头看了看无情的苍穹,埋头扎了进去。
“哗”冰冷的水花四溅,阴冷从四面八方涌向她。
“老头子,不好了,那边有人跳河,快去救她…”焦急的声音响起,一艘小舟箭一般冲向落水处…
孔荣呆呆的看着敞开的木门,冷风一阵一阵的吹在他的脸上,就像一把把钢刀在身上来回的剐蹭,他脑海中却只有小盈离开时那凄美的画面。
脚上的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固,但心头上的伤却不停的撕裂着。
小谨出现在门口处,看着里面的孔荣,嘲笑道:“真是好一个来生再做夫妻,她既然已去赴死,你何不也马上撒泡尿淹死自己?”
孔荣抬头看向小谨,绝望的目光突然浮现暴戾的杀气,冷声道:“我不会死,因为我还要杀你,杀张合,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小谨不以为然道:“好啊,我等着那天,不过在这之前,你先站起来再说吧。”她说着,转身离去。
孔荣爬到黑暗中,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牙齿磨得“格格”作响。他时而绝望,时而淡笑,时而杀气腾腾,而后不知不觉间,竟是睡着了。
还做起了梦,但他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看见木门被人推开,小盈走了进来。
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香气逼人,那么的温柔。
她解开的他衣裳,轻抚着他的胸膛,温柔的吻着他的伤口,也像是一团温暖的火焰,坐在他的身上,融化着他的痛楚。
孔荣感觉自己飞到了云端,站在彩虹桥上,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就像是泡在温暖中一样,舒爽的令他忍不住喘息…
等到温暖消失,冰冷的感觉从脸上传来,孔荣不由得睁开眼睛,敞开的木门令寒风灌进来,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然后融化。
竟是又下雪了…
灰蒙蒙的天空,寒风席卷,雪花翩翩起舞。
小院之中,已经积了一层冰雪。一个店小二踩着这积雪走到客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而后塞进一张纸条,再转身踩着刚才留下的脚印离去。
布霖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揉成碎末,回头看向坐在炉火旁的萍儿,道:“萍儿,还记得城南外的枫树林吗?”
萍儿手指灵活的给白猫按摩,歪着头看向布霖,傻傻的笑了笑。
布霖道:“还记的小时候,每到秋天,我们都会去那片枫树林,你会提着花篮,选最红最好看的枫树叶装满花篮…”
他说着,走到屏风前,取下挂在上面的长剑,正是卫应临走前送给他的那把。他拔出长剑,银白色的剑刃平凡普通,但反射出的光芒异常寒冷。
布霖走到萍儿身前,道:“萍儿,我们现在就去枫树林,看看它冬天是什么样的,如何?”
萍儿笑了笑,抱起白猫,朝门口走去…
风雪吹散了多日的余温,留下满天的冷漠,人心也随之变得冷漠。
福来客栈门口的乞丐坐了一天,也没有人给他一枚铜钱,一个臭馒头,甚至一根骨头。
但是萍儿却又给了他一根香喷喷的鸡腿。
乞丐看着鸡腿,抬头望着萍儿的笑脸,无神的目光开始聚焦,当完全其中到一点时,萍儿已经走远。
苍白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布霖一身单薄的白色劲装,手持长剑,迎着风雪前行。
萍儿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抱着白猫,紧紧跟在后面,不停的张望,时而抓起一团雪球,朝布霖身上砸过去。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费城,渡过护城河,走进溪河边的枫树林当中。
树林中只有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的枫树,成排的耸立着。在枫树林的中央处,一座石亭孤独的立在风雪中,亭中站着一个手持单刀的背影。
布霖和萍儿走进石亭。
季泊看向布霖,道:“李扬的武功在【炉火纯青】的境界中,属于中乘,整个费城也只有王家的王源有机会胜他。”
萍儿抱着白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