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千此番之法,搖骰已在其次,主要的目的竟然是要摧毁自己的心神,击垮自己的意志!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赵安心中想着,藏在右袖中的手有条不紊的敲击着,默默地掐算着时间。
从刚刚陈千千的两次搖骰,赵安便已经摸清了她的套路,无论她幻术施展的多么绚目,可手法却是万变不离其宗,从搖骰到落骰的间隔都是十五息。
终于,在赵安手指敲下第十四次的时候,双目中浑圆黑亮的瞳孔倏然缩成一条直线,犹如蛇目一般,向着前方看去。
忽然,不知是看见了什么,赵安寂灭般的双目陡然一沉,面色覆盖了一层冰冷。
韩达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的手,果真脏的很。。。
三息时间流转。
赵安眼睛轻轻一眨,瞳孔再次恢复正常,犹如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看着舞动幻音的陈千千。
陈千千这边搖骰正摇的得意,似乎对自己极有信心,纤细白嫩的手腕在半空中极为漂亮的一收,骰盒稳稳的扣在桌子上。
“三。”陈千千双目挑衅一般的看着赵安,朱唇轻启开口。
“二。”
“一。”
陈千千眼中闪过一道胜利的光芒,右手往上一提,就在她要揭开骰盒的瞬间,忽然一声脆响传来!
“啪!”
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深深的烙在她的左脸上,柔顺整齐的发丝被打散,发髻掉落在地上,力度之大甚至打落了她一个耳环。
“你敢揭开试试。”赵安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陈千千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尖锐的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可话还未说完,陈千千仿佛被什么噎住了喉咙一般,话说到一半生生吞了下去。
只见赵安冷冷的看着骰盒的某处,随后左手轻轻抬起,小指在拇指上看似不经意的碰了三下。
由于赵安手背冲着外人,因此旁人看不见,可是陈千千却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怎么回事?”
“说不通啊,他怎么不说点数,直接就打人?”
“我也没瞧明白,难不成这其中出了什么猫腻不成!”
众人纷纷小声嘀咕,就连周泽和韩达也是互相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赵安为何陡然都出手。
陈千千此时面色惨白,双目中闪过一丝惊慌,“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安冷冷的看着陈千千,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赌注我赢了。”
一听赵安这么说,下面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干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不让陈姑娘揭开骰盒,怎么能证明你赢了!”
“就是,你凭什么说你赢了。”
耳听得四周众人嘈杂之声,赵安也不慌张,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陈千千,再次轻轻说了一句,
“你敢揭开试试……”
陈千千颤抖着嘴唇,双目死死的瞪着赵安,随即面上露出极不甘心之色,咬牙道了,
“滚!”
赵安微微一笑,身下风椅消散开来,拿着手中的一千灵石晃了晃,道,“那赵某便告辞了。”
说完,赵安领着韩达和周泽大摇大摆的向着赌坊外面走了出去,而一些身影也悄然追了出去。
这边陈千千刚刚被人扇了巴掌,面子上自然挂不住,右手从腰间储物袋中摸出了一张传音符,对着其中快速说了几句之后,当下身子一扭,羞愤难当的跑上了楼,推开了一间房门就是冲了进去。
陈千千哭着冲了进去,一脸的委屈柔弱之色,与刚刚的狠戾完全判若两人。
只见雅座之中,一名青年正站在窗前,视线所落之处,可以将赌坊之中的场景一揽其中。
这青年长相俊美阴柔,左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将其平添了几分阴柔之感。
轻轻抱住一脸委屈的陈千千,青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对方的后背,仿佛安抚,可是双目却死死的盯着赵安离去的方向,沉寂如似水的眼中犹如被扔进一块大石,眼底闪过一丝歹毒阴鸷之色……
此时青元城的街道之上,韩达猛拍赵安的肩膀,好不想容易解开了嘴上的禁制,忍不住问道,
“老赵,刚刚到底怎么回事,那臭娘们儿怎么就认输了?”
“是啊大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周泽也是好奇不已,围着赵安就是开口问道。
赵安看了看猴急的二人,道,“那骰盒是隔绝神识和声音的灵具不假,可是骰子却早已暗暗被那娘们儿动了手脚,那幻音之术不过就是迷惑之道,在她骰盒揭开的瞬间,无论我说出什么答案,都会被那她变幻。”
“可就算如此,陈千千又为何会咽下这口气?就像你说的,无论你说出什么答案他都能变幻点数,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你都是输,可是她为什么还会放我们走?”
“因为她不敢。”赵安冷冷一笑。
“她拨弄骰子的手法我全部看的清清楚楚,只要她敢放肆,我马上便将她的做法公布于众,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都最好面子,刚刚那么多的道友都在场,他要不想声名扫地,就只能放我走,否则一旦失信,她的损失可比一个巴掌要严重的多得多。”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恐怕又有麻烦了,你当着众人的面扇了她的耳光,又看穿了她的手法,依那个女人可怕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周泽皱眉叹了一句。
“下山不过短短几日,可我们遇见的麻烦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