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申南选替身的基本条件就是诚实、可靠。如果不可靠的话他又怎会被选作替身呢?
那么,是石心的女人穆玉露?
不可能!
以她这样一个受了伤又娇滴滴的女子根本做不到能把那个东西放进他的口袋而不被他察觉。况且,穆玉露根本没和他接近过——她没有出手的机会。
那么,只可能是石心了!
他是仅剩的一个嫌疑对象,而且,他也是这几个人里唯一拥有那种传说中才有的、超凡入圣武功的人!
申南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捏紧了那样东西——那是一个用蜡封好的小圆球——申南知道,圆球里多半又是一封密信。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如果石心就是神秘的圆球的主人派来的信使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因为石心这个人从来就不买他的账、还是个很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连控制石心为自己服务都不可能。
但是,仅仅一转念间申南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并哑然失笑了:“不可能,绝不会是石心!因为他是男的,哈哈,他是个男的!”
申南突然想起那个神秘的圆球的主人向来只派女信使来和他联系的——这是她当初亲口告诉他的。所以,既然石心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子,那么他就不可能是神秘的圆球的主人派来的信使!
那么,究竟是谁呢?
申南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正走在一段偏僻的垄塬上,四周都是农民秋季收割后、春季尚未播种的空荡荡的麦田,可以向周围看出很远。当确定四下里并没有什么人后,申南决定现在就打开蜡球把里面的密信给看了。
想着,他便把香烟叼在嘴里,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裹着红色蜡层的小小圆球。
出于职业习惯,他仔细端详着这颗蜡球。没错,和他从前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确是圆球主人给他的密信。他又将圆球凑到鼻子上用力闻了闻,立刻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这种法国香水的香味他实在太熟悉了!
“原来如此!”申南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冷地笑意,“难怪我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
弄清楚了这一点后申南的心里登时轻松了不少,他松开缰绳,左手夹着烟,右手用力一捏,包裹着那圆球的蜡层立时碎了,口中悠悠地吐出一串淡蓝的烟圈。
“晴气那老家伙也真好玩,每次都托白莲教的小娘们来送信……想必白莲教的虞婷也一定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能够以此来要挟我……哼哼,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与她们这种旁门左道的邪教有半毛钱关系呢?嘿嘿……虞婷肯定想不到,根据地里的反动会教门已经在我的亲自领导下被粉碎得一干二净!至于阿萍嘛……她居然会和白莲教扯上关系……该怎么处置她呢?”申南放开缰绳任胯下的老马漫无目的地小跑着,而他脑海中的思绪也如他自己的老马一样的随意奔腾着。
……
上海的小雪下得有些密了。
沪西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王梓和龚瞩的办公室里此刻气氛有点紧张。
在龚瞩的一再逼问下,王梓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总觉得上次在西摩路那边小饭馆里碰到的我的表妹夫老金就是李主任所说的那个匪谍董金涛。他们都是胖子,操苏北口音。”
王梓边说边祈祷着龚瞩千万别去怀疑他的表妹是什么来头。
只听龚瞩说道:“老金?董金涛?苏北口音?胖子?”她转动着她那溜黑的眼珠,“有意思,名字里都带个‘金’,说不定董金涛的化名就是金涛呢?”
王梓的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地,只要龚瞩不去追问“表妹”的来历那就一切好说。
……
吉野他们戴上帽子从温暖的轿车里出来,几个人在天主教堂的大门前聚在一起。
徐家汇一带的小雪已经下了很久,地面上薄薄的积了一小层雪。雪花飘落在吉野他们的身上随即便融化成水珠顺着防水面料的风雨衣的褶皱滑落下来。
特务们的手都插在口袋里。虽然天气很冷,但他们都戴着暖和的皮手套。之所以要把手插在口袋里是为了握紧口袋里的手枪,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他已经走了!”吉野低声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与沮丧,“这个狡猾的家伙!”
众特务面面相觑,都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特务本田也算是吉野的老部下了,他壮起胆子凑到吉野跟前试探着问道:“吉野桑,也许他还没有逃远?要么我们几个分头搜索一下?”
“不用了!”吉野长叹了一声,然后便用手指着地上的积雪,“你们来看,这天主教堂门前的积雪上没有任何脚印,说明这个人是在雪积起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我们来晚了一步,现在分头追已经迟啦。”
说着,吉野低头深思起来,其余几个特务见他陷入沉思都不敢打扰他,只好站在风雪之中陪着吉野。
许久,吉野才抬起头来发布了他的第一道命令:“走,大家都回车里去。本田,你把车开到我的车旁边来。”
于是,众特务一齐回到各自的车里。本田发动轿车开到了吉野的车旁停好,把车窗摇了下来。吉野这边也摇下了车窗,冲着本田等特务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要守在这里,等着上次在爱文定路《沪江服务导报》报社跑掉的那条大鱼再一次自投罗网。”
众特务一听原来这次行动又是捉拿上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