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少佐整了整自己的军装,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军便帽仔细的扣在了头上便踩着他特有的步伐往外走去。当他经过佐佐木敦子办公室的门口时特地放慢了脚步——平日里,一听到吉野的皮靴声,佐佐木敦子就会倚在门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但是今天她却并没有出现。吉野少佐略带遗憾的想着:“也许她有事走开了吧?”
从上海派遣军司令部到上海派遣军总医院也就几步路的事。当吉野少佐置身于上海派遣军总医院那洋溢着青草芬芳的花园中时忽然感觉到今天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杨柳、梧桐、水杉都在不经意间冒出了嫩芽,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就被春天唤醒了。
吉野的心情似乎也被这和煦春光所感染,有种说不出的欢快舒畅。他仿佛不是去询问一个叛变过来的敌方特工,而是要去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约会。
吉野照例先去拜访了佘曼诗的主治大夫工部员外郎医生,后者喜滋滋地告诉他佘曼诗身上的骨折伤差不多已经好了个七八成,他刚刚为她拆除了固定四肢的石膏并安排佘曼诗开始下床走动以利于她加速康复。
“是嘛?”吉野少佐不由赞叹起来,“她恢复得好快呀!上次我来的时候她还绑着石膏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呢,现在居然能够下地活动了!你真了不起啊!”
工部员外郎大夫从自己厚厚的眼镜片后面审视着眼前的这位外表俊朗精干的陆军军官,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意:“你可是有几天没来啦,怎么,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以前你可是来得很勤快的哟。”
吉野少佐这才意识到自己果然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上海派遣军总医院了,来的频率也不及从前那么高了。
“是呀,忙是正常的,不忙就不正常喽!”吉野少佐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先过去了……”
工部员外郎大夫笑着点点头,又目送着吉野走出门外。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吉野他又请支那的神经外科医生陈德昭过来会诊解决佘曼诗的外伤性癫痫症状和康复的,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当吉野少佐来到佘曼诗的特别病房所在的楼层时正好碰上老特务柳井正站在楼梯口上抽烟。
“你怎么跑到这里抽烟来啦?为什么不守在病房的门口?”吉野一见柳井“擅离职守”火气就上来了,立刻呵斥起来。
柳井则是一脸的无辜:“吉野桑,你不要误会啊,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吉野的眉毛挑了挑。
“是啊!”柳井苦着脸道,“这几天那个支那女人总要出来下床活动。只要她一出病房,那个可恶的女护士松岛莱莱子小姐就把我赶到这里来,说是不让我影响病人的康复——这不是瞎扯淡嘛!”
“哦,原来是这样!”吉野少佐也跟着苦笑起来,“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嘿嘿,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知道,松岛这个小女人是机关长专门请来给我们俩帮倒忙的……没办法,人家是将军家的女儿,她老爸是中将,她老叔是大将,嘿嘿,我们老大才少将……惹不起呀!”吉野长叹着,“只有辛苦你啦,柳井君,委屈你了!”说着,吉野宽慰地拍了拍柳井的肩膀又问道:“最近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吧?”
柳井摇头道:“一切正常,什么情况都没有!”他也认为那个支那“神医”过来给佘曼诗诊治应该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了,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向吉野汇报。
“嗯,好好干,再过些日子我就安排你重新回到外勤的岗位上去。”吉野鼓励的看着柳井。
“是嘛?那可太好了!”柳井立即兴奋起来,“什么时候,是不是明天?我在这里给这支那小女人看门可把我给憋坏了。哪比得上从前放外勤时来得痛快?”他有些急不可耐了。
“我想,这应该快了!”吉野少佐高深莫测地笑了。
……
当七十六号的特务龚瞩和王梓战战兢兢地站在汪伪特工总部的主任李士群面前把今天一天的成果如实向他汇报后,便紧张地望着李士群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生怕自己在汇报时说错了什么而引起李士群的怀疑,白白的送了性命。
有的管理者是靠鼓舞和以身作则来管理下属的——比如说吉野少佐——他总能恰到好处的把握下属的士气。从而使他们为自己卖命。
有的管理者则是职位的权威和自身出众的能力来征服下属的——比如说晴气庆胤将军——下属对他无比敬重也言听计从。
有的管理者则依然残酷的惩罚和暴力的手段来压服下属——比如说李士群——下属对他怕得要死,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就连向他汇报工作时也噤若寒蝉。真的碰到什么事李士群手的特务想得最多的不是如何去完成任务,而是如何保全自己。
虽然王梓和龚瞩跟着李士群已经很久了,王梓更是自忖能够摸对李士群的脾气。但当他和龚瞩站在李士群面前时仍然神经高度紧张,生怕这喜怒无常的瘟神不知什么时候来记暴发、要了他们的小命。
此时的李士群正将双腿跷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三号勃朗宁手枪——将食指套在手枪的扳机护圈里,用另外四个手指拨动手枪绕着自己的食指转啊转。
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龚瞩的心里一直在打鼓,害怕李士群冷不丁给她来上一枪、爆了她的头。
相比之下王梓的心里倒踏实多了。根据他的经验,李士群习惯突然出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