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岛莱莱子回头一看,只见两个护士已经闻声拉着一张担架床赶了过来。
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把佘曼诗放在了担架床上推回了病房,生怕触动她的伤处把此前的治疗效果都前功尽弃。
没多久,佘曼诗的主治医生工部员外郎大夫也闻讯赶到,他铁青着脸、急匆匆地翻着佘曼诗的眼皮开始为她做检查。
吉野少佐也在一边焦急的转来转去,望着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佘曼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随即,松岛莱莱子过来毫不迟疑的把他给哄出了病房。
吉野少佐无奈,只能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干等着,这可是几个月来他的家常便饭了。
不知什么时候老特务柳井也已经悄悄地溜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掏出一支“七星”牌的香烟递了过来。吉野略一迟疑便接了过去,柳井又讨好的划着了火柴凑了上去。
吉野少佐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快速地吹出一股烟气来,心中自是愤懑难平。
早已目睹了一切的柳井在肚子里暗笑:“怎么样,美女不是好抱的吧?豆腐不是好吃的吧?你也太猴急了,连个身负重伤的支那女人也要调戏。”不过他的嘴巴上却颇为“善解人意”的说道:“支那有句古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想这说的应该就是松岛小姐吧?”
吉野少佐满脑子关心的都是佘曼诗的安危,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便随口敷衍道:“是啊,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一边用力拍了拍柳井的肩膀算是对他的这种“善解人意”表示感激。
吉野少佐狠狠地吸着烟,竖起了耳朵倾听病房里的动静。
柳井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些什么,只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一起抽着烟。
又过了约莫半小时的样子,病房的门一响,工部员外郎大夫挂着听诊器、两手抽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吉野少佐早已跳了起来问道:“工部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边的柳井不由暗自摇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吉野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他也算是我们梅机关的老人啦,怎么遇事把自己的焦急都写在了脸上呢?人家一看不就知道你过分关心这个支那女人了吗?真是的!”他则不动声色的凑上去,递上一支“七星”牌的香烟,又划着了火柴敬了上去。
吉野暗自诧异:“不是说这里不能吸烟吗?柳井怎么还给人家医生敬烟呢?”但当他看到工部员外郎大夫随随便便就接过烟深吸了一口的热络样子便什么都明白了:“敢情柳井这老小子在医院这些日子真没白呆,看这样子他连工部员外郎大夫都混熟了!嗯,不错,柳井还是有两下子的!”
只见工部员外郎大夫也深深地吸了口烟,却并不将烟圈吐出,只气恼的说道:“我原本以为这支那女人的伤应该好了个五六成,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赶着她早些下地活动好让她已经开始萎缩的肌肉快些恢复。哪承想她的身体竟如此虚弱,才在走廊里走了这么几步路就支持不住了!哎……”工部员外郎一边叹气一边大摇其头。
“这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说是吧,工部桑?”柳井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你看病人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吧?”他这是有意替吉野问的。而吉野少佐早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想:“合着是你这个庸医在这儿瞎指挥才害得佘曼诗以她的虚弱之躯下地活动,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差点就又要摔伤了她!”
工部员外郎大夫倒不知吉野的肚子里转这些念头,他见吉野眉头紧锁还以为他正为佘曼诗的安危担忧呢,连忙安慰吉野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检查过了,她方才只是用力过度导致的脱力才暂时晕了过去,没有别的伤病。你们请放心,我已经安排给她输液补充体力,一会儿就能苏醒过来。”
“那她能接受询问吗?我们吉野少佐还要找她问话呢!”柳井到底是个老江湖,以他对吉野的了解一看他的脸色不对就已经知道他心里有气,索性一起替他问个清楚。
“那当然没问题!”工部员外郎大夫的心情貌似还不错,因此说话也很客气,“我估计再过一会儿她就应该清醒过来,到时候你们自然可以和她说说话。”工部医生的脸庞上带着点淡定的微笑,深深地看了吉野一眼,好像在说:“我知道你急着想和那个支那女人见面……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边吉野还没来得及道谢,那边的柳井就已经忙不迭地开口了:“谢谢工部大夫,您不但医术高明、医德高尚,而且对我们工作也鼎力支持。这是对建设大东亚共荣圏、把支那也建设成皇道乐土的巨大贡献呢!”一边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医生尤甚。这柳井的好话虽然说得肉麻,但在工部员外郎大夫的耳朵里还是蛮受用的,毕竟平日里来就医的那些个军官们个个都死样怪气地趴在病床上,连说声谢谢的力气也没有。这柳井平日里见面时总是敬烟、递茶、谢声不断,让他很有些悬壶济世的成就感。
“好了,我还有事,那就失陪了!”工部员外郎医生微笑着冲着二人摆了摆手便反身离去了,那笑脸倒是有七成是冲着柳井的。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吉野少佐和柳井二人继续坐在佘曼诗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抽着烟、看着走廊那磨得发亮的水门汀地板上医生护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