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令交到了冉子晚手中,冉老王爷便开始与缘天和尚约定了日期,说是要去传说中的南山之巅去俯瞰众生,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
“爷爷,哥哥近日便归,定是及其惦念您的!”亲情怕是这时间最大的牵绊了,上至祖父母,下至兄弟儿孙,这世间谁又能逃得开?冉子晚有些不舍的看着这个须发花白却依旧硬朗的老人家,那眼中满是关爱的颜色,使得冉子晚忍不住扑进怀中。“南山有何好?莫不是好过晚儿?”
“傻丫头!又不是不回来。我还舍不得我这一大家子的家业呢。哼.....”冉老王爷拍拍冉子晚的脊背,佯怒的声线中有些苍凉,有些疲累,有些释然,还有些许坚信。“京都风云半生,老了老了想过一番风轻云净的生活罢了。”
“哥哥修行十载回来您都不见上一见?”冉子晚执拗。
“那臭小子,见不见由不得我这把老骨头,得看他!你们兄妹两个一个德行!泼猴一般。”冉老王爷笑笑。
“爷爷!”冉子晚不舍,万般的不舍!她舍不得唯一的祖父远走,也舍不得再也难以相见的老蔺公!
“缘起时,总相见。郡主不必伤心。”一直缄口不言的缘天和尚打了个佛偈。
一个人的一生,功名利禄也好,才冠天下也好,最后要的不过是骨肉相守。
“你不留下?夜南容!”玄歌声音有些打趣。“此刻手握逐王令的人,已不再是冉老王爷!”
“南容,你留下!”冉老王爷头也没回,就跟着缘天和尚一路走一路嘻哈的商讨着行程,不亦乐乎的背影让冉子晚嘴角微翘,她相信爷爷会回来看她,看那时候的她,那时候的端王府。
“最见不得美人垂泪!”夜南容从梧桐树上一跃而下,看样子是冷眼旁观有些时候了。
一袭满是桃花淡粉的锦衣华裳,显得眼前容颜俊冷的少年几多柔情。腰间横箫悠荡更显fēng_liú无比,如果说玄歌是fēng_liú万丈中有些欠扁,眼前的南容却是放荡不羁中难掩雅致。
“夜半夏,你都不觉得委屈?”玄歌像是听了好大的笑话一般,唤出一抹黑影。
“夏儿!”夜南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立刻转身,深深觉得自己的形象怕是难以挽回了。
“委屈!”夜半夏灰头土脸的看了看夜南容,脸色明明是在说,小时候你可没少把我欺负得到处哭闹。
那是一种明显的控诉的神情,冉子晚好想的看着眼前的兄妹,心里暗自诽谤。
玄歌果然是玄歌!
“你......你......!我是你亲哥哥!”夜南容拿起腰间的玉箫,像是要小惩大诫。
“玄歌哥哥,您看!”夜半夏终于出声,歪着头无比委屈仰着头,像是在说,你们都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哼!
“呵呵.....。”玄歌一脸得逞!“依旧如此没长进!真不知道冉爷爷怎们就放心你掌管那二十万兵马!”
“冉爷爷自然是看重,某人我天赋异禀!”夜南容翻转玉箫,声音一如其人一般悦耳动听。“南容见过子晚郡主!”
“夜南容!恩,名字很好!”冉子晚声音淡淡.
他就知道之前哭诉的肝肠寸断的那个必不是眼前女子的真容。“这说来就话长了,这名原本是我出生时,生的那叫一个粉雕玉琢,后来.....”
“七日为限,扩充兵力至三十万,不包含无老弱病残!”女子清华到有些冷淡的声音就这样划入耳蜗。
“郡主!这......此时怕是不妥!君帝对端王府已是万分忌惮!若是继续.....怕是不....”夜南容面上七分笑颜,语言间尽是试探。
玄歌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间淡淡清华,每一步像是算计好了一般的分毫不差。
说她不懂军旅,不懂这帝都风云,那人可就错了。
明明那眉眼间有着似乎是了然一切的从容。
“办不到?”冉子晚声音清冽,像是冬日里极尽刺骨的寒川之水。
“自然不会.....”夜南容把声音拉得老长。
什么能难倒这个五岁便熟读兵书,七岁便走马上任的军事统帅,一位连续十年在位的少年统帅。那是一个自****开国以来,端王王旗军统帅任上最早也是最长生涯的人。
天.朝禛帝十二年,南蛮内乱后主战一派兴兵三十万大军犯我边境,从前没人相信如此桃花面的少年,沙场之上白马轻狂,狂野纵横。最后南蛮主战派悉数被端王军强悍打败。帮助南地臣民平定内乱。
最后因端王军仁义爱民,万民手书陈请求驻扎南地已安苍生。南地臣民忆起那一战的少年,只道是:“金粉桃花面”。
“顺便将军队扩编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君帝耳中!”如果说之前梧桐树上俯瞰下来那女子的柔弱无骨,我见犹怜。
此时的冉子晚字字刻骨,那是怎样一个女子,有着他一直以来的打算。像是心有灵犀,夜南容笑得了然。
夜已深沉,玄歌回了忠王府,而夜南容,夜半夏也随冉子晚入了暖阁。
相较于端王府的清冷孤寂,雍王府却世代繁华,子嗣绵延不绝,后宫从尊贵如皇后到盛宠如贵妃,君恩盛宠不断。
如果说有一种人可以是因为血脉之缘故可以繁华于帝都,雍王府邸的瑰丽与大气便是从始祖皇帝开始的佐证。
远的不说,就当下君帝身侧的四位贵妃中二位出自雍郡王府,对于君帝制衡朝臣,平均各方势力而言,看起来似乎盛宠得有失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