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话落,玄歌只是淡漠的转过身,眉宇间的流云印记涌动的越发耀眼,仿佛江河浩瀚浸在其中一半,玄歌的整个眉心有着动人心魄万物俯首的至尊之感:“去告诉他,半柱香之内再不出现在绿萝苑,就等着下月入赘毒王谷吧!”
“喏!”云破先是一怔,转身消失在原地,黑雾一般的影子如同一缕生烟转瞬即逝。直到离开的一瞬间,他还在暗自嘀咕天下人都知道药王宗的死敌是毒王谷。而少主竟然有手段让药王宗的传人入赘毒王谷,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药无伤听到这样的威胁会是什么表情。
云破走后,贞央儿等人已经被冰封多时,此时已然无法动弹,只顾着发抖。晶莹剔透的寒冰包裹着美人玲珑的曲线,越发凝白的容颜使得她们连求饶的力气都不曾再怀抱着冉子晚脚步清欠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着,整个废苑倾颓的柳絮斜飞,泛着扰人的朵朵花白。绵软的柳絮萦绕在玄歌身畔,连带冉子晚凌乱的发丝都被柳絮点缀上颗颗犹如珍珠般璀璨的雪白。只是此番情景,倒映在花玲珑的眼中,便犹如寒冬霜降后的漫天飞雪一般,冷得刺骨,连带心口都是万年冰川侵袭过的寒意。
“玄歌……不……你不是玄歌!云起……如果你是云起,你当不会如此待我!”花玲珑紧咬牙关,还是无法压制心口深处的恨意:“明日她便远嫁,当你做回云起。我不信……你还能如此待她!如今这一番浓情蜜意,不过是你云起忘却过往的幻境而已!哈哈……我花玲珑就等着这一天!”
花玲珑话落,原本已然走出废苑外门的玄歌清浅的脚步一顿,怀抱着冉子晚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几分,随即飞身离去。
“云起……他日待你做回云起,前尘尽散。而冉子晚这个病秧子则在半年后香消玉殒……哈哈……你云山云起终归还是我花玲珑的!”花玲珑杏目圆瞪,她不甘心,她甚至恨不得冉子晚现在就死在眼前,哪怕玄歌会因此厌恶她:“冉子晚,我花玲珑就算熬……也要比你活的久!你个短命的病秧……”
花玲珑剩余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胸口一阵窒息。那是玄歌回身便是一掌。掌风落,只见包裹着几人的寒冰陡然间爬上了无数寒霜。原本晶莹剔透的冰封不复存在,转瞬之间已经无法再通过几丈厚的冰霜中看出几人原本美艳的模样。玄歌走后,唯留深秋萧索的贞府废苑中,几座冰雕般的玄冰泛着刺眼的光芒。
……
……
绿萝苑内,冉子晚被玄歌轻缓的放置在他的寝床之上。昏暗的灯火下,玄歌的神色犹如灯火一般让人觉得万般难测,凤目深深的烙印在冉子晚难耐的樱唇之上,竹节般的大手拂过冉子晚焦躁的脸颊,抚上冉子晚不安的眉眼,冉子晚滚烫的体温使得玄歌身子为之一震:“这便是天命么?呵呵……”
天命?从前他什么时候相信过天命?而如今这两个字竟然从他的口中说出,仿佛这天下最大的无奈也无出其上了。空荡荡的绿萝苑内,玄歌笑得惨然。
“既然云少主舍不得这美人,便以身解之!”少年飞身而至,语气之中尽是挑衅:“一小倾城两倾国,君王无胆轻悦之。啧啧啧……子晚郡主果然不愧世人的赞誉。我药无伤隔着几条街,在天香楼就闻到了绿萝苑飘出来的女儿香……早知道……我就不去天香楼了!”
“看来……无伤公子真的要入赘毒王谷了!”玄歌头也未回,他丝毫不意外身后立着的白衣少年。
“咳咳……咳咳……云少主,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药无伤立马收起一脸的不正经,赶紧正色道:“那个毒王谷的毒蜘蛛,那个女人心心念念的可不是本公子。”
“听说她可是垂涎你无伤公子许久了!”云破躲在暗处,声音却是格外清晰。
“本公子与你家少主说话,你小子……是想尝尝本公子的毒药么?”药无伤气恼地随手丢了一个茶盏打向外窗。
“少主?”云破一手接住药无伤丢扔过来的茶盏,看着药无伤的神色里有些有恃无恐。
“哎……其实要我说呢,反正明早子晚郡主便要出嫁,早晚都是那个花蝴蝶的海王妃……如今这情形,还不如就召那个花期过来。便在咱们这绿萝苑里与郡主……这吟春香自然得解!”药无伤自从来到绿萝苑,一直抱着肩膀一身防备。丝毫没有出手为冉子晚把脉问病的架势,反倒多了几分看戏的玩世不恭:“这样既不损子晚郡主声名,也能取悦东洲那个花蝴蝶……岂不是最好!”
“药无伤……你……不想帮忙就算了!”窗外原本隐退下去的云破忍不住再次出声,只是在他‘药无伤’后面的几个字说出口之后,只觉得喉咙中一抹滚烫的液体顺着自己半张着的嘴巴滑落而入,随后云破便不能再多说一言一字。
药无伤拍了拍手,打趣地看向窗外:“连你也敢直呼本公子的大名了!哼……”
“……”云破气恼的比划着,说着就要上前对药无伤出手。
“哎……住手喔!云破……你这武夫,竟敢欺负本公子不通武学,敢……动手……你敢……”药无伤赶紧闪身闪到了玄歌的身侧,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说云大少主,你便不能让你的人斯文些么?这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多有辱云山门楣啊!”
“星斩……卸掉无伤公子的右臂!”玄歌看向窗外,一口将手中的清茶饮尽。
玄歌话落,一直远远立在外间的星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