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看来是吃醋了!就为了召大夫的一句玩笑话!
召平搓着斗笠边缘,半遮住脸,取笑道:“老家伙就说了一句话,臭小子就不开心了,啧啧……”
刘恒偷偷在娇妾的唇瓣上吻了一下,不餍足的舌尖蠢蠢欲动;窦漪房耳根通红,在他手上狠狠地捏了一下,提醒丈夫:注意场合!刘恒只好悻悻然罢手,表情就跟讨不到糖的小孩一样,让窦漪房哭笑不得。
召平懒理小两口的打情骂俏,指向旁边的草寮,道:“你母亲薄姬和女儿都在里头歇着呢,梅子那个疯丫头正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啧啧……那丫头还是赶紧嫁了吧,可别便宜了你家的臭石头。”
刘恒无奈地摊手:“可惜梅子妹妹就是不长眼,只喜欢臭石头,本王也是爱莫能助啊。”
“切,俏丫头看上臭小子,疯丫头喜欢臭石头,都是娇俏可人的好姑娘,怎么就不长长心眼呢,尽便宜了刘家郎。”
窦漪房掩嘴轻笑,心想:这个召大夫果然跟刘恒说的一样——口是心非,明明对刘恒和张武十分欣赏,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左一句“臭小子”,有一句“臭石头”,语气却一点也不苛责,反而像是对待亲儿一般亲切。
窦漪房眼珠子迅速地转了一圈,道:“未央宫中守卫森严,代王一夜之间连破两道宫门,先后护送两批人潜逃出宫,这想必是召大夫的功劳吧。”
召平投来一记欣赏的目光,“俏丫头果然聪慧。未央宫算什么东西,我老家伙要闯的话,姓吕的拦得了吗?!”
刘恒接过话,解释道:“母亲她们走的是平阳道,适合轻车行驶,却只能趁守卫换班之时快速进行,时间把握不得有分毫之差,否则惊动了审食其的人,恐怕会引起对战。故此,我让张武、梅子还有梦雨带领宫中影士负责护送,顺利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出宫。”
召平摇头晃脑地道:“每个班次的护卫换班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每轮守卫都得混入影士暗中帮扶,这条看起来是最平静的路线,对速度和身手要求甚高,前期工作繁琐而精细,更是可一不可再的路线,骗不过审食其第二次的。臭小子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好安排,算你有点本事。”
“这都是召大夫平日里教导的功劳。”刘恒拱手行礼,笑脸和煦。
召平很不领情地别过头去,“少在这儿攀关系,你们刘家男儿是英雄还是狗熊,跟我老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恒笑了笑,继续解释道:“王叔跟吕产一直暗中有联系,白虎门一事如果有王叔出面的话,要吕产只眼开只眼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营陵侯和吕产将军暗中有联系?”窦漪房第一时间捉住了重点。
刘恒点点头,道:“吕氏外戚内斗日益加重,吕禄前后使计将吕产踩在脚底下,吕产岂会罢休?!吕产要□□谋利,光靠吕氏的势力是不够的,所以就瞄上了刘室宗亲的力量,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扶植。”
召平冷哼一声,“一丘之貉!姓刘的,姓吕的,都想当皇帝!与虎谋皮,我老家伙就好好看看他们如何两败俱伤!”
窦漪房秀眉轻蹙,“所以说,营陵侯帮咱们并不是简单为了报答刘敏之恩?”
“俏丫头,别把他们刘家人想得太简单,刘邦、刘泽是堂兄弟,耍起阴谋诡计来都是一个鬼模样的。刘泽跟吕产结党营私,当然是为了自己,难不成是为了帮姓吕的当皇帝?吕雉将自己妹妹吕媭的女儿曹氏送给了他,本想着老夫少妻,可以帮助她操控营陵侯府,没想到刘泽那只老狐狸反而顺着曹氏的关系攀上了吕产,吕雉此计可谓是‘得不偿失’咯。”说起汉室王朝,召平不顾名讳,直呼其名,轻蔑之意显而易见。
“他们……都想当皇帝?”窦漪房暗暗心惊,想到了最有可能的理由。
刘恒脸色一沉,却没有否认。
窦漪房悄悄地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皇上洪福齐天,定能吉人天相,得天之助的。”
刘恒回首,在爱妾清澈的眼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一股暖流在心间涌动,相握的指尖传来阵阵温暖。
召平用斗笠遮住眼,撇着嘴,道:“刘弘就只有丁点儿大,能坐上皇帝的宝座,靠的全是吕雉在背后撑腰。只要那女人在位一天,小皇帝便安然一日,但如果那女人有个万一……嘿嘿……就只能自求多福咯。”
听召平这么一说,窦漪房忽然想起了太医齐霖先前送来的帛书,“太后的病情似乎有点不容乐观。”先前在椒房觐见太后的时候,她留意到吕后的妆容比平日浓了几分,显然企图用娇艳的妆容来掩饰自己的病态。
其他人或许没有察觉,但窦漪房毕竟是伺候过吕后的宫婢,吕后的妆容配饰哪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人嘛,总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权倾天下又如何,最终还不是两脚一伸,双眼一闭,就到阎罗王那儿去报到么?”召平阖上眼,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蔑。
刘恒道:“或者正因为如此,太后才会费尽心思安排所有诸侯进宫面圣,还带上家眷妻妾,为了就是将各国诸侯及其后宫一一试探。”
他紧握住窦漪房的手,继续道:“代国尚无世子,太后是绝不容许我们的孩儿出生的。”正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