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同当,说得就是现在这一幕!他们同时打了个嗝,止住喉咙想呕吐的冲动,脸色比宿醉还要难看。
见儿子乖乖地将汤药喝完,薄姬的脸色才柔和了下来,像全天下挂心孩子的母亲一样嗔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叫为娘的如何放心。”
刘恒嬉皮笑脸地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母亲您是逃不到的了。”
薄姬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掏出丝帕擦了擦儿子嘴角残留的药迹,无奈地道:“这般随意的性子,真随了你的父王。”
刘恒摸了下脑袋,不置与否。这时,宫人已经按吕姝的吩咐将晚膳备好,整齐地分放在桌案上。华灯初上,食物发出腾腾的香气,刘恒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吕姝忍住笑,道:“都就坐用膳吧,夫君折腾了一天也该饿了。”于是,众人就坐,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吃到一半,刘恒顺口说道:“姝儿这次早产,体质弱还是好好调养的好,早上还得照顾两个孩子,晚上就让她好好歇息吧。我搬到张武那边去住几天,睡相太差,不想扰了她休息。”
吕姝手中的双箸一抖,刚夹起的豚肉又跌回盘子中,不知该如何回话。倒是对面的薄姬接下了话:“这也好。姝儿的脸色最近是越来越苍白了,是该好好休息才好。阿恒这小子野惯了,也不会好好照顾你,就让曲娘搬到房里,跟你住几天吧。新帝大婚将即,要赶紧把身子养好才是。”
吕姝轻轻地回答道:“诺,母亲!”
当夜,刘恒的物品就搬进了偏院,他东西本身就少,宫人们不一会儿就搬完了。倒是曲娘和刘苾的东西多,整整搬了两个多时辰才搬完。等所有的东西都安置好以后,夜已经开始深了。
当月儿高照的时候,宁静早已降临金华宫,各个寝殿里的灯也开始熄灭了。张武居住的偏院早早就熄了灯,里面的人却没有就寝,正精神着呢。
刘恒穿着一身夜行衣,带上半截黑丝面罩,把俊逸的脸庞遮住了大半,高大健壮的身子在衣服下绷得紧紧地,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他接过张武递来一把短刀,插在腰间,万事俱备,蓄势待发。
张武道:“新帝大婚快到了,吕后在宫内严加防备,今晚的行动你得多加小心。”
“说到底未央宫是我老爹造的,一草一木我小时候早就摸透了,找个密道而已,还难不到我!”刘恒自信地道。
“话虽如此,但今夜要探的毕竟是守卫森严的前殿一带,稍有不慎,我们要找出审食其和吕后在宫中私藏的密道就难上加难了。”
“放心吧!我就不信捣不烂他们的鼠道!”
“好!”张武道:“寅时前回到这里集合。你去前殿搜,我到西侧的长信宫查看,可以的话,我们连长秋殿和永寿殿都去探探吧。偏院这里已经有我们的亲兵把守,其他人闯不了的。记住,天亮前,一定要回来!”
刘恒嘴角邪魅地向上一勾,跃身就踏上了宫顶,高大的身影轻巧地没入夜色之中。张武依样画葫芦,施展轻功,灵巧地往西面奔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主子究竟听进去多少。
夜色茫茫,未央宫中亦有另一派寂静下的忙碌。
“窦丫头,今天可晚了三刻哦。”天禄阁前值班的护卫凌权笑着对窦漪房打招呼。自从得到了吕后的首肯,每日夜里亥时之后,她便会提着宫灯前来,查看天禄阁中的书卷。
“凌大哥好!”窦漪房向他福了一福,回道:“今夜倚玉姐姐给我们四品恭人布置了功课,我得完成了再过来。”
凌权道:“又是倚玉!据说她对其他低级的宫人老是凶巴巴的,你在她手下办事没受苦吧?”
窦漪房耸了耸肩膀,回答道:“没有,没有。倚玉姐姐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免不了总会担心我们这些新来的会伺候不周,所以才多交代了几句而已。对了,今晚御厨房的胖子哥偷偷留了些如意糕给我,我给您带了几块。“说着,掏出用手帕包好的糕点,给凌权递了过去。
所谓“吃人的嘴软”,凌权每日夜守天禄阁,在这附近行走免不了麻烦到他,顺水人情这种事她熟悉着呢。
凌权乐呵呵地接过糕点,甜糯香嫩的香气从手帕中溢出,让人垂涎三尺。他们这些守军只能在几个偏殿附近行走,哪有机会攀到关系,吃得上如意糕这样的美味点心?
“丫头,这……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可口水已经开始流下来了。
窦漪房甜甜地一笑,道:“这段时间总是麻烦凌大哥为我开门,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就收下吧。”吕后允许她进入天禄阁的事情,常满只交代了凌权来帮忙,其他人一概不知。
凌权也不再推迟,拿起糕点凑近鼻尖又闻了一下,香香甜甜的好不诱人。他探过头去,轻声慎重地对窦漪房交代道:“锁已经开了,你推门便是。记着,只能点小灯,不要让其他人给看见了。走的时候要收拾好书卷,惹上什么事,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漪房遵命便是!”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凌权直起身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享用美食了:“那我到殿前守着,你看完了就叫我一声。”
“知道了!”窦漪房一边应一边推开门。
“对了,丫头。”凌权最后提醒道:“深宫幽寂,常